因為日向蟬衣比誰都清楚,做到這一步,斑并不是十分需要她,隻是他們之間的情誼讓他更了解她,所以選擇了她。
她心中清楚,斑做的一定比他說出口的更多。若非如此,今夜他不會和柱間發生如此規模的争執。
因為以他目前的手段他完全能夠脫離木葉,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所以今夜才會如此。
而僅僅如此還不足以讓斑說出‘颠覆制度’這種話,她相信,斑手中一定掌握着一個至關重要的點。
她沒有去猜,猜中沒用,猜不中也沒用,所以不需要猜。
她目前需要提供的隻是她作為合作者的價值。
“我聽說千手桃華和漩渦家一個叫……”宇智波斑頓了一下,他真忘了對方叫什麼了。
但日向蟬衣沒用他繼續往下說“漩渦噪蟬,我知道了。”
“………”宇智波斑的笑意加深“雷之國大名死了。”
日向蟬衣略驚訝,但她立刻問“屍體在哪裡?雷影知道嗎?”
“雷影當然知道,屍體就擺在他面前。”
可卻沒有任何雷之國大名殒命的消息傳出啊……
日向蟬衣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些數“我在雷之國有一條暗線,你需要嗎?”
“不,你用就好。”
“好。”日向蟬衣又問“你需要在什麼時間爆出來?”
“我還在等一個時機,應該快了。”
“好,我最近就會着手安排。”日向蟬衣這次沒需要宇智波斑問,就說“吉原後續可有安排?”
“沒有,我其實想問你想不想去那裡駐紮。”
“我?”
“嗯。”宇智波斑也有點為難“我打算派人教她們些什麼,問題是我手下這些人都不太會教人……”殺人倒是有一套。
日向蟬衣思考片刻,給出了答複“給我一周時間。”
“夠嗎?”
“足夠。”
日向蟬衣知道今天的對話就到這裡了,她翻上圍牆,本想直接走,可她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某個人今夜離開這裡時痛苦的眼睛。
她停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服氣了,一個個都這麼倔,她轉頭喊了一聲“斑。”
宇智波斑站在石桌旁,聽見她的聲音,轉過頭來“怎麼?”
日向蟬衣笑了笑,手掌半握,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隔空點了點宇智波斑的。
“不要去避諱,看看柱間的眼睛,相信我,你會有驚喜的。”
說完,她跳了圍牆,再也不見蹤影。
驚喜?
宇智波斑不理解,什麼驚喜?柱間那個犟種還能給他什麼驚喜?
總不能突然踢開他的門大聲宣布‘斑我要和你一起離開木葉創建新時代’什麼的吧?
嗯………宇智波斑遲疑的看了一下大門,不能吧?
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的宇智波斑“……………”
蟬衣腦子鏽了我的也鏽了不成?
柱間不會這麼做。
即使最後下定決心離開木葉,以柱間的性格一定也是先找好接班人,剔除木葉所有的病竈,然後安排好值得信任的人,将木葉一切的事都做好、做全。
然後他會安靜的退出木葉的所有決策當中,悄無聲息的離開。
柱間就是這樣一個人。
同時這也是即使他決定離開木葉,他也承認柱間的原因。
對待木葉,那家夥已經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所有,任何人都無法指摘,包括他。
宇智波斑心想,可什麼情況下千手柱間才會離開木葉呢?
他想象不到。
正因為想象不到,無法想象,他才清楚,這是根本不可能達到的現實。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試着拉攏一次,失敗了不可惜,至少他努力過。
但他也不會因為自己離開就指責柱間的不離開。
他離開,是因為他找到了新的路,加之系統的輔助,他目前能做到這些跟系統脫不開關系。曾幾何時時他也想着防備那個東西,可時至今日,他們已經密不可分,他今日以及日後的綢缪都離不開系統的存在。
可柱間沒有系統。
不僅沒有系統,身體也瀕臨崩潰,種種積壓在他身上,那種壓力除了柱間本人旁人無法體會。
所以他能理解柱間墨守成規不願意踏出,因為如果失敗了,連當前擁有的也會失去。
柱間和蟬衣的性格差别,導緻他根本沒辦法向對待蟬衣一樣,把自己的布局對柱間和盤托出。
并不是擔心計劃被暴露,而是因為柱間太有想法了。
即使假設柱間真的和他合作了,那麼他勢必要給柱間改善身體。
可之後的問題也會随之而來。
小小一個木葉都讓他們産生了無法調節的分歧,日後的國家隻會很大,分歧隻會更多。
屆時他們的分歧如果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呢?
宇智波斑某一個時刻甚至是在慶幸柱間沒有答應他,他心中清楚這一點十分卑劣,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生出這種想法。
因為他十分清楚,他們都十分清楚。
雙方都在全盛時期的情況下,他很難殺死柱間。
那遙遠的未來,他不想因為他們兩個人的争鬥讓創建的和平毀于一旦。
所以他隻和柱間說自己想離開木葉,絕口不提自己的部署和勢力,即使他知道柱間能猜的到,可他不會直白說。
因為他其實是希望那家夥反對他,然後對他說出一些情緒的話。
這樣他就可以站在和平的高台上指責柱間故步自封,潇灑的扭頭走人。
他把那家夥扔在了過去的墓地裡,讓他泥足深陷,讓他故步自封,讓他…夜不能寐。
可就算是這樣,宇智波斑依舊希望…在這種情況下千手柱間依舊會選擇他。
正如千手柱間希望他留在木葉,不論如何都留下來。
他也希望,不論他怎樣算計怎樣卑劣,柱間都願意推開門來到他面前。
宇智波斑嗤笑一聲,不是笑别人,而是笑自己。
笑自己性格的缺陷,笑自己底色的不純粹,笑自己不付出卻想得到……
同時,他的雙眼又痛極。
他做不到信任,也做不到坦誠,卻要求對方信任,要求對方坦誠。
當他決心隐瞞時就已經注定,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宇智波斑擡頭,頭頂的月亮皎潔明亮,好似能包容他的卑劣與貪婪。
他閉上眼睛,可他就是這樣的人,改不了,到死都會是。
自傲,虛僞,卑劣,貪婪……可那又如何?
他咧開嘴角,無聲的笑了,做都做了還談何後悔!既然都已經做了,事後的無病呻吟都是無用之物!
宇智波斑緩緩睜開雙眼,既然已經決定要做,就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