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今夜的喧嚣,漩渦噪蟬怎麼也睡不着了。
眼看着千手桃華出去了,她窩在被窩裡也懶得動。
說到底這也是木葉的事,除非木葉塌了,否則就跟她這個外人沒有一點關系。
再說這麼冷的天,鬼才會想出去跟蹤,桃華可真慘。
但出于這幾天的友誼,漩渦噪蟬還是決定做點什麼。趁着這段時間她燒了一壺水,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大号的湯婆子,滾燙的水灌進去,她提着湯婆子塞進了千手桃華的被子裡。
漩渦噪蟬拍了拍被子,在心裡說道:我可真貼心,對不?
聽到這話的九喇嘛:……懶得理她。
漩渦噪蟬當然也不是為了得到回答,剛剛成為人柱力,她的身體正在适應中,這些天很是疲累。
她回了被窩,睡意朦胧間聽見房門被拉開。
她聽出了是千手桃華。
千手桃華按了按眉心,本來現在天氣就已經冷了,半夜溫度更是下降的厲害,就這麼一會她已經手腳冰冷。
太陽穴抽着疼,疲憊已經溢于面色,一想到她剛才捂好的被窩現在肯定變得冰冷她的頭就更疼了。
怕打擾到噪蟬,她在隔壁已經洗漱好了才回來。
千手桃華站在床邊,看着自己的被窩歎了口氣。
咬咬牙,千手桃華伸手往被窩裡一探,她便愣了一下。
暖的。
千手桃華往裡摸了摸,手指尖被稍稍燙了一下,是湯婆子。
她收回手,看向屏風另一頭的床榻,她知道是那個小姑娘為她放的。
千手桃華垂下眉眼,一時之間心頭湧上的情緒她也分辨不出來,但她卻莫名想笑,于是就笑了。
“謝謝。”
雖然聲音小,但漩渦噪蟬也聽到了。
其實這不算什麼,她想。每年這個時段天氣變冷,但卻并不到能夠燃碳的程度,她和水戶都會窩在一個被窩裡取暖。
她天生火氣旺,水戶就拼命把手和腳往她身上貼,嘴裡說盡好話,什麼好蟬寶讓我暖暖吧我保證不亂動一類的渣男一樣的發言。
漩渦噪蟬嘴上抱怨着,實際上她很喜歡被水戶需要的感覺。
她喜歡照顧人,也喜歡被人需要,她愛極了旁人因為她觸動了心扉露出來的眼神。
族人說她是怪胎,可這個世道又有幾個正常人。
漩渦噪蟬不喜歡千手柱間,第一眼就反感的那種。
隻一眼,她就覺得他們相性不合,歲數什麼的不過是借口。
她純粹是不喜歡那家夥。
正因為她是個怪胎,她才看得出來,千手柱間和她是一樣的人,同類厭惡同類,這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漩渦噪蟬喜歡千手桃華。
千手桃華很強大,不是會渴求他人照顧的類型,她自己能活的很好。
可漩渦噪蟬卻在她身上看到了水戶的某些共同點。
那争強好勝,不甘落于人下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或許不是像,隻是她們同樣出色,自然也就渴望更強的力量。
漩渦噪蟬喜歡這樣的人,追求強大,并以此為傲。
她翻了個身,對着屏風問道“我感覺到宇智波斑的查克拉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很強大,比之前遇到時更強了。”
千手桃華在暖呼呼的被窩裡舒了一口氣,額角的抽疼似乎也因此緩解了。聞言她想了幾秒,今夜的事不是秘密,欲蓋彌彰反倒會破壞她和噪蟬這些天培養的‘信任’,還不如由她開口。
“嗯,宇智波斑回來了,因為木葉的發展問題,兩人似乎有了些争執。”
漩渦噪蟬長長的‘哦’了一聲“隻是這樣嗎?”
“嗯。”
“哈哈哈。”
千手桃華眉梢微挑“聽起來你好像知道一點别的?”
漩渦噪蟬不說話了。
于是千手桃華便不再問了。
黑暗的房間隻有兩個清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漩渦噪蟬勾了勾唇,看來這位火影當真隐藏的很好啊,也是,誰能想到那方面去呢?
如今漩渦一族已經離開,隻留有她一人。整個木葉能稱得上精通感知的忍者都不超過十指之數,而這些人還不會漩渦的秘法。
桃華不會知道,外人更不會清楚,精通封印術在漩渦一族中意味着什麼。
封印術是繁瑣的操縱查克拉的過程,這其中不能出現一個一個錯誤,否則封印便成不了。
而如果想要即時發動,不借助任何外物,在整個漩渦裡能做到的人幾乎都是半截入土的人。
同輩之中,隻她一人。
将查克拉反複拆解融合,如果做不到對查克拉了解透徹,那麼就稱不上【精通】
漩渦噪蟬能感知到查克拉的‘情緒’,這恐怕是很多人窮極一生也做不到的事。
所以她笃定自己隻要成為九尾人柱力,就一定能夠馴服九尾。
而正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實力,所以今夜她絕不會感覺錯。
千手柱間的查克拉情緒很豐富,豐富到她需要細細品味。
占據了大部分的怒意,對某種事物的絕望,以及些許的迷茫……情緒複雜的像是畫師的調色盤,五彩缤紛。
可其中最吸引漩渦噪蟬的是一種令她寒毛直豎的占有欲。
漩渦噪蟬能感覺到千手柱間的痛苦,他很痛苦,這份痛苦在某個時刻甚至壓過了那份怒意。
這份痛苦來自于他的占有欲,他察覺到了自己的占有欲,可他卻不允許自己的欲望日益增長,他在壓制,而壓制的結果顯然不錯。
可他卻在痛苦。
他痛苦于他想要占有對方的全部,卻又不能。他無法給予對方自己的全部,卻又恬不知恥的想要求對方這樣做,這份痛苦讓他的查克拉宛如荊棘,将他整個人刺的鮮血淋漓。
他想止損,卻無法止損。他想索求,卻無法索求。
他不是糊塗的人,相反,他太清醒,而他的痛苦正來源于他的清醒。
漩渦噪蟬眨了眨眼,她對着九喇嘛說:人的查克拉可真矛盾啊。
九喇嘛:……
漩渦噪蟬還是繼續說:以他的能耐不應該發現不了啊,是已經發現了但不想承認?哈哈哈,不愧是初代火影,折磨自己挺有一套啊。
九喇嘛:………
真的懶得理這個小神經!
漩渦噪蟬打了一個無聲的哈欠,反正也跟她沒有關系,睡了睡了,她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呢。
……
喜歡?
為什麼這個詞會被扉間形容他和斑的關系?
千手柱間想,那種感情很複雜,就像他的母親。
這種感情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宛如活人被深埋地底,痛苦的掙紮呼吸卻無法自救,最後隻得面目猙獰的死去。
喜歡?愛?這對于他來說沒有分别,他懶得去分辨。
因為無論是誰,沾染了這種感情,都會突然生出一種奉獻精神。
千手柱間不理解,為什麼人能夠因為這所謂的沖動就去為一個沒有血緣的人犧牲?
這正常嗎?
太不正常了,像是瘋了一樣,也很危險。
他隻要清楚一點就夠了。
他想留下斑,想與斑站在一起看到同樣的風景。
但他不會為了斑去死,更不會将所有都敞開給斑看。
所以這還是喜歡嗎?
千手柱間坐在黑暗的房中,呼吸聲靜的微不可聞,他的情緒正在一點點平複下來。
越是獨處,他就越冷靜,剛才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他好像變成了一個旁觀者。
他在分析,在思考,大腦飛速的轉動,剖析自己的行為。
很快他就得出了結論。
今夜他非但沒有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事,反而讓斑看到了他内心的裂縫,并借此掌控了主動權。
斑所有的話都在他最敏感的那根筋上跳動,表情、動作、語氣,所有的所有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經。
木葉壓着他,花鼓的存在對于他而言不是一個福星,正如斑所說,他忍不了生命掌控在别人手裡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