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半管液體推進身體後,醫生小姐就停了下來。現在她的面色紅潤,呼吸平穩,任誰都能看出是一個非常健康的女人。
她熟練的拔出止血針,在針頭抽離的過程中,本來被血肉沾染的溫度在接觸到空氣後開始一點一點地剝離。
針尖離開皮膚,僅僅留下一個殷紅的血點,醫生小姐随意地用手指抹去,在手套上暈開一抹淡紅。
舒展了一下身體,她邊躲着烏鴉邊慢悠悠地走着積攢體力,心中不斷盤算着一會該怎麼逃出去。
一個人總是不太方便的,她需要一個能幫助她的人。
這麼想着醫生小姐看向鮮紅色的椅子輪廓,不由露出惋惜的表情。如果不是廠長先生逼迫太過,自己也不會為了争取時間而犧牲掉那個人了。
那可是個新面孔,不出意外...不過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沒考慮到廠長先生居然會不同意那個建議才大意了。
那明明對雙方都有利,自己可以幫助廠長先生将三個人抓住,也可以告訴他艾瑪在進莊園前過的什麼樣的生活,而廠長先生隻需要放過她就可以了,多劃算。
可是他卻說主動權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突然就這麼一鲨魚砸了下去!
就算她有一些防備也沒料到會這麼突然。關鍵時候隻來得及躲開要害,卻也傷到了腿影響了行動,最後作為一個資深的玩家,丢人的第一個被抓了。
越想越生氣的醫生小姐有些憤憤不平,果然監管者都心靈扭曲了吧!一群無論什麼事最先考慮的都是嚴刑逼供的家夥。
算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逃出去...醫生小姐壓下了這口氣,開始思考适合的隊友人選。
弗雷迪.萊利那家夥總擺出一副上等人的嘴臉,落魄成那副樣子還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備受矚目的律師。
自視甚高倒沒什麼,但是艾瑪不記得了她可還記得,這位律師先生和廠長一家的恩怨...哼,如果被廠長先生看到萊利先生,一定會追殺他,并在那個燃燒過的廠房内将他折磨緻死。
而且,醫生小姐想到自己剛進這軍工廠時對他說過的話,就算是這種時候她心頭也忍不住有些微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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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利先生,請聽我說”醫生小姐在隔着幾步的距離輕聲叫住了高傲又警惕的律師先生“我知道這場遊戲的監管者是誰。”
律師先生推了推眼鏡,皺眉懷疑的看着她“我憑什麼相信你,通緝犯小姐?”
話中的輕蔑十分明了。
醫生小姐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成拳,隔着白手套都能感覺到指甲帶來的疼痛。
但是面上她笑着,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你在說什麼啊,詐騙犯先生。”
看到律師先生當即慌亂的想要反駁,她又不慌不忙的抛給他一個炸彈“我隻是想提醒你萊利先生,這地方熟悉吧,監管者就是這裡的最後一任主人。”
“你說什...什麼?!”忍不住拔高聲音的律師先生注意到集裝箱另一側那位貧窮的園丁聽到聲音正疑惑的看過來,連忙降低聲音斥道“别胡說八道了你這個騙子!那個人已經死了!”
“你看到他的屍體了?”
“......”
看到律師先生噎住說不出話的樣子,醫生小姐循循善誘“萊利先生不信也沒關系,但是請想想看,現在大門關上了,這麼一個封閉的空間,就算在這裡殺了你,也沒有人會發現...”
律師先生的臉上漸漸驚恐起來,自從來到莊園就一直趾高氣昂的态度也消失無蹤,他忍不住輕躬着身體,時不時的向左右看去。
很好。醫生繼續說道“如果要盡快離開這裡的話,盡快修完所有的發電機,說不定到最後也不會看到監管者。”
律師巧舌如簧,在說服别人的同時更能分辨出别人的謊言,他思索了一下,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就胡亂點頭應承了下來。
“你說的沒錯,黛兒小姐。”他邊說話邊打量四周,總覺濃霧籠罩的地方都說不出的危險,監管者仿佛下一秒就會跳出來來到他的面前。
如果真是裡奧的話......律師先生抖了抖,說了聲“我先走了。”就向别去跑去開始尋找發電機。
艾米麗.黛兒是個通緝犯,她的話不能信。律師心想,我隻是,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罷了。
對,離開這個鬼地方。
醫生小姐看着律師先生恨不得縮成一團跑的身影,嘲諷的笑了笑。
希望他能加油,拼命解電機的同時也能引走監管者。
這樣自己離開的幾率就更大了。
最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推着據說裝着稻草人的大箱子的園丁艾瑪,頭也不回的跑進了軍工廠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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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萊利先生吓得瑟瑟發抖,醫生小姐就覺得可笑。
現在知道害怕了......以前把廠長先生害得家破人亡的時候不是挺得意麼。
做壞事卻害怕承擔後果,哪有那麼美好的事?
而且,他們兩個如果一起遇到廠長先生,真說不上廠長先生會先抓誰。
她下意識掃過艾伯被放椅子的地方,随即挑了挑眉。
是誰救了他?艾瑪,萊利先生,還是據說已經逃跑的皮爾森先生?
如果一會兒那個人見到她,會不會問為什麼要害他,還是覺得她不是故意的,又或者偏激點直接将她當成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