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猶疑了兩秒,沒有進入地下室,而是繞着向地下室入口旁的門跑去。
地下室裡不知道什麼光景,萬一是條死路就糟了。
而且,回憶了下剛才看到的一路明顯很新的血迹,就是一直延伸到地下室的。
腳印也是,血迹也是,都隻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
很顯然,有人現在還在地下室裡。
至于是誰,傭兵默默歎了口氣,除了剛從椅子上救下來的瑟特先生外别無他選。
如果不是身後有監管者追着,傭兵現在真的很想去地下室看看那人在幹什麼。
想了想喝醉的好兄弟庫特,剛見面就坐椅子上的瑟特,一直沒見到仿佛失蹤的魔術師羅伊和前鋒艾利斯,傭兵難得生出一些無力感——之前一定是沒休息好才會覺得有靠譜的隊友。
剛要進入地下室旁邊的門,傭兵就在那房間裡昏黃的吊燈燈光中注意到,那房間狹小而且隻有他現在看到的這一個門。
進去的話一定會被監管者堵在裡面。
而這時,監管者已經又一次來到了他的身後,那舉起的詭異武器夾雜着獸類的腥味向他襲去。
向前撲也會被打到,向左是注定死路的房間,傭兵腳一用力,向右跳了一大步。
武器擦着他的臉頰準備落在他的肩膀,傭兵身體一偏躲了過去,隻在手臂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湧出不少血液甩在了監管者身上。
傭兵順着這股力道一躍而下跳到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敏捷的身手令他這次的動作隻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他用沒受傷的手上纏着的黑色紗布在傷口上抹了抹,那些被武器割斷黑色紗布就被湧出的血浸染,原本松散開欲掉不掉的模樣,現在全數粘在了傷口處。
傭兵在做這動作的時候一直在擡頭看向鹿頭,眉頭都沒動一下,仿佛傷口不是在自己的手臂上。
鹿頭仍舊現在那不動,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下室樓梯處的傭兵。在他的眼裡,傭兵已經是甕中之鼈。
傭兵掃視了一下牆壁上的鐵管,和緩台處比較低的鐵管,悄悄的勾起唇角。
縫線處拉扯感帶來的細微疼痛讓他碧綠色的眼眸中閃過無奈,又默默的扯平了嘴角。
沒過幾秒,監管者擡起腳步,和傭兵一樣,一腳跳了下來。
而傭兵這時候動了。
他繼續向下跑去,在監管者的腳剛落到樓梯上時,傭兵跑到了緩台。
他擡手抓着鐵管,幾乎是一瞬間就爬了上去,站在了鐵管上。
傭兵看向監管者,輕聲說道“我的刀現在拿不下來,所以不和你拖時間了。”
他跳了起來,受傷的左手撐着牆壁,右手弓成爪狀抓向牆壁上的鐵管。
監管者看他跳上鐵管的時候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他的頭微微前傾,巨大的鹿角頂在前方,向傭兵走去。
監管者還垂下了手腕處的鐵鍊,準備将鐵鍊連同武器甩動起來。
此時傭兵抓住了鐵管,他擡起左手,也用力抓住了鐵管。
手臂的傷口在用力時流出的血液更加洶湧,他雙腿用力踩在牆上跳了起來,身體一扭雙手又抓住了緩台最上方一樓的地面。
借着牆壁上的鐵管,沒兩下他就重新站在了一樓。
這一刻換成他居高臨下的看着監管者。
傭兵低下頭看了一眼準備甩武器的監管者,挑了挑眉。
剛才動作過大導緻被甩到臉上的血液為傭兵帶上幾分危險的野性。
他轉身就進了旁邊的門,這是一間半月形的房間,兩角處是兩個入口,傭兵進的就是其中一個。
而進來以後,對面全都是細長的弧形窗,雖然現在全部破破爛爛的都能看到對面的大門,但還是有一種鳥籠的即視感。
……真讓人不爽。
傭兵皺了皺眉,這種樣式的房間讓他想起了曾經接受的一份委托,那位雇主就是将他的“寵物”安置在了這種房間。
而所謂的“寵物”,無一例外都是看起來精緻又美麗的人。
難道這裡也…
他“啧”了一聲,回頭看到監管者已經走了上來,就當即順着門邊的窗戶缺口翻了出去。
落地後他本打算直接向前方的廢墟跑去,但是在隐約看到人影後就改變了主意。
傭兵貼着整個鳥籠房間的牆壁向反方向走去,在走到另一個門的方向時,他看到了監管者進入了房間。
确認監管者看到了自己,他才開始跑起來,就這麼躲躲藏藏來到了T字牆。
他看着監管者追丢自己後走遠的身影心中默道:剛才看到的人影現在應該已經走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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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鋒威廉.艾利斯正在一片廢墟中,這裡似乎曾經是一間房子,但現在隻能依稀看到房子原有的骨架。
目光所及之處隻剩裸露的鋼筋和殘破的牆壁能證明它曾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