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予擡手将那滑落一點的兜帽戴了回去,道:“别緊張。”
哪有不緊張的?!
現在他們偶爾會和阮家的人擦肩而過,稍有不慎就是被抓回去被人媒婆拉去說媒,他現在還有正事急着去告訴那個沒良心的許嗔。
雖說阮景現在左手牽着馬右邊站着甯予,他被夾在中間還是不免緊張。
“還未問公子姓名。”
“甯予。”
阮景聽了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阮景又悶悶地開口道:“甯予。”
聽到阮景這樣叫他有些不适應,畢竟以往也就隻有沈澈敢叫他的大名與表字,還有就是蘇之依這位慈愛的沈家老祖母,不過他已多年未回京也聽不到,至于其他的……旁人甚少,他們都是一口一個“軍師大人”來稱呼他。
“嗯。”
“你怎麼不問問我的名字?”
“沒必要。”
“……為什麼?”
“滿大街都是你的名字。”
阮景尴尬地笑了笑道:“也是……那我告訴你我的表字吧……我叫明闌。”
“憶深。”
阮景有些許錯愕,畢竟他也沒想到甯予會回他話。
“什、什麼?”
“我的表字。”
“取以憶中深,照明采闌山。”阮景情不自禁地默念出了一句詩,道:“這是前朝末帝年間一詩人所寫的詩,我的表字出自于那裡……看來你我甚是投緣。”
“詩?”
“對啊……你若想知到下一句,我便告訴你。“
“沒興趣。”
聽他這麼說阮景自讨無趣也隻好閉上了嘴自己在心中默念着這句話,也不知道怎的他自己也一時半刻想不起下一句是什麼,較勁了腦汁也想不出來。
取以憶中深,照明采闌山。
……還有一句是什麼來着?
阮景一邊走一邊想着,一時沒看路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一塊石頭。
他往前踉跄了幾步兜帽也随之滑落露出了容貌。
忽而有個小丫鬟不近不遠的瞧了他好一會兒,認清楚後立刻指着這邊大喊道:“是小少爺!他在這!”
身後也跟來了好幾個聞聲而來的阮家下人。
阮景吓得立刻撒了牽馬的繩子就跑,因為剛剛差點摔了甯予伸手虛扶了他一把,這會兒連帶着甯予也被拽着跑了。
他們沒入人群中,他們跑了很久很久逐漸甩開了後面追着的人。
他們轉身鑽進了一個死胡同裡跑着跑就漸漸停了下來,阮景扶着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要說甯予不一樣是真的不一樣,跟他這種嬌養長大的小少爺相比甯予是真的沒他能喘,反而還抱臂看着他道:“回頭把我馬找回來。”
阮景扶着牆揮了揮手道:“不就是一匹馬嘛……我回頭賠給你就是了。”
“不行。”
這次甯予反駁地很快,就阮景也扭過頭詫異地看着他,見甯予臉色實在難看他也不喘了。
甯予垂下眼眸淡淡道:“就這一匹了。”
那馬是沈老将軍在世時為他挑的,不能丢。
“那個……”畢竟是阮景沒牽住的錯,他低着頭不好意思地道:“你放心,阮家的人看到我牽着了……他們會替我牽回阮家的。”
說着就擡起頭道:“到時候我同你回家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