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霜微微蹙眉,這梧華寺有這一人不可多求的規矩,往往人挂念的東西多了便貪了。
老者笑着對她搖了搖頭,對着元貞擡了擡手道:"請。"
元貞繼續搖着竹筒,對比上一次這回搖的格外的久。
啪嗒。
一支簽子掉落,元貞小心翼翼地拾起。
上上簽。
“好,好啊。”
這三個字讓他眼裡的一絲不甘消失殆盡,轉化成了喜色。
元貞不甘于未能真正的除内患制外憂,但國若民安百年也未嘗不可。
外頭傳來沈澈回來的消息。
年邁的帝王起身向外走去。
絮霜有些疑惑的望向老者道:“住持為何會許陛下多求一簽?”
梧華寺的向來一簽難求,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倒是讓元貞求了兩簽,而兩簽都大相徑庭的,莫不是因為他是皇帝所以才多允一簽?
隻聽老者緩緩開口道:“福天下的君主多求一簽也未嘗不可。”
……
汴京城中暗流湧動不如梧華寺的甯靜。
客棧内的笛勒在夢中驚醒,他扶額起身倒了杯茶灌入口中。
一連幾日都不知怎的夜裡常常夢魇纏身,他夢見嘉蘭着一身紅衣站在他的面前問他美嗎?
“美。”
“那你為何不娶我?”說着嘉蘭拿劍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脅他道:“是父皇……是他逼着我嫁到南達那個老男人的……你去殺了他好不好?他若不死我難以活下去。”
“你說話啊!你不願麼?你也想我嫁給被人嗎?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快回答我啊!回答我!”
夢裡的笛勒不知怎的如何都說不出話來,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嚨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一樣,如同窒息一般的令人難受。
夢到此處戛然而止,笛勒緩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又夢魇了。
近日出現夢魇笛勒感到很不妙,他拿過放在床頭的香囊重新别在腰間,嘉蘭曾說過這個香囊她特地加入了安神的香料,這段時間定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讓他這般如此的。
重新帶上香囊後笛勒躺回榻上忽然想到夢中的嘉蘭提起她嫁給南安君的事。
達勒分為南達于北達,北達由達勒王親自坐鎮,而南達則是由南安君坐鎮,南安君臣服于達勒王;如今的南安君一把骨頭了也是時候退位讓賢了,當年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可以取代南安君成為新的坐鎮大臣了,可他偏偏輸給了沈澈。
他打了敗仗回到達勒時達勒王已經下旨将嘉蘭下嫁給南安君了,他跪在殿前苦苦哀求,可他們的王卻說打不了勝仗的将軍沒有資格娶公主。
到頭來隻不過是達勒王推動計劃罷了,達勒王布特的确疼愛嘉蘭公主,所以他給了笛勒一個奪位的機會成為新一任的南安君,娶了公主也能為他所用,隻要嘉蘭還在這世上一天笛勒永遠都是達勒的忠犬。
可達勒王從未想過若是這條忠犬成了咬向他的惡犬又該如何是好。
笛勒不是沒有想過成為新王,可如今的他還不配。
他有這個自知之明,所以他在等,等一個可以翻身為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