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上官先生過來。”沈澈擡擡手,一隻腳擡起踩在椅子上另一隻手搭在上面靠坐着,就好像嘔血的不是他似的。
岑安滿頭黑線看着肖知去請上官駭,轉頭看着沈澈道:“主子,你回邊疆的同時有一批藥材與米糧先一步到了越都。”
“上面是臨淮宋家的章。”
被這話嗆得直咳,血腥味越來越重。
臨淮宋家的藥與糧。
“戰事過後登門緻謝。”沈澈咧開嘴笑了起來,沒心沒肺的看得岑安又是一暈。不過好在沒暈太久上官駭就來了,上官駭看到頂着一身血還坐得豪邁的沈澈眼角抽搐了一下,把擔憂的話給咽了下去。
上官駭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脾氣為沈澈把脈。
“血污在你壓着已久,如今嘔出來了是好事,隻不過……”上官駭蹙着眉,“重傷未愈,将軍确定上戰場?”
沈澈傷在裡不在外,即便日日調理但還是有所虧空。
“戰場上我能撐多久。”
針刺入脈搏,上官駭為他調理着。
“難說。”上官駭拔出針瞧着針頭上的血又聞了聞,“情況若好那便好,若不好将軍日後再難上戰場。”
意料之中,沈澈早就獨自安排好了一切。
“若以後上不了戰場已是上天垂憐,沒直接收了我。”沈澈苦笑着,“挺好的,可以回汴京城養老了,和褚敦良一樣回家娶媳婦過日子。”
嘴上說着這好那好的,眼中卻盡是落寞。
似是不忍看到沈澈這副模樣上官駭從藥童那接過一封信。
“這信比将軍早到一兩日,在下命人收着了,看來将軍好事将近了。”上官駭笑了笑遞給沈澈。
這封信外頭寫的字那叫一個好,上官駭就沒見過誰寫字這樣的,伶俐中帶着點柔和不鋒芒也不怯懦,這楚懷軍中也就他和甯予的字稱得上好。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心上人寫的字了。
入目信面寫着四個字。
-既朝親啟。
沈澈把手上沾着的血往衣襟上擦了擦才将信打開的。
信中事先提了返京的境況再是執筆人想說的話。
-久違芝宇,時切葭思。
-知你牽挂陛下安危,君上一切安好,提筆時已在回京途中。
-嘉岷風吹江面,撫至心緒擾了靜。起初偶有犯暈,常讓我念起來時你在身側伴随。不知郎到疆時可還安好,策馬孤寂霜落衣襟應是冷的,京中待你凱旋,一如積年常盼康健。
-笨拙不知該何為情話細語說于你聽,隻好心中思念。
-言不盡其心,落墨紙盡,瞧天上月,不知怎訴于郎。
-言不盡思,再祈珍重。
“言不盡思,再祈珍重。”沈澈含笑反複咀嚼這句話,好似恨不得吃了細細回味。
其他三人不知道寫了什麼,但聽着這句話多半是封訴情思情的家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