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陣中,我們的力量,不會憑空出現或者消失。它既有來處,就該有去處。”應時将自己的想法道來。
“我們在對抗的,很可能就是我們自己的靈力,是我們的靈力在維系着陣法運轉。找回靈力,就能破陣了。”
應若拿出之前從另一個應時身上扯下來的玉佩,“現下陣中力量是平衡的,既然燭火明滅至關重要,我們就來打破這個平衡。有變化,才有突破。”應若将玉佩遞給應時。
“說不定,墨悅被帶走,也是為增強燭火之力。”杜嘉毅有所感悟。
應時點頭,而後用力一擲,玉佩穿破燈籠罩,在翻倒了燈芯的蠟燭後,也碎裂了。而就在這時,他們的對面,出現了和他們完全相同的六個人,隻是這六人的手上,蓄積着一團團靈氣,原本屬于他們自己的靈氣。
隻除了黎頌對面的沒有,因為他就是個普通人,沒有靈氣。他們要以凡人之軀,去對抗擁有力量的另一個自己。
“隻有我,能戰勝我自己!”花染給自己打氣,就要沖上去,卻被黎頌伸手攔了下來。
“這一次,我最有希望,讓我先去會會!”黎頌說罷,信心十足地第一個沖了上去,和對面的自己戰在了一起。一招一式,力道十足,帶出道道勁風。
奇怪的是,其他五幾人沒有動作,他們對面的人也沒有攻擊他們,隻是站着。
“這是在給我們時間思考嗎?”花染嘴角僵硬地擠出一個微笑。看見對面的自己也這樣笑了,心裡不由得一陣發涼,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有哪裡不一樣呢?”杜嘉毅低聲自語。“黎頌本人不閃不避,直接攻擊要害,隻攻不守,而另一個不得不防守。”
“看起來,黎頌的攻擊能給對面造成很大傷害。”眼見黎頌的攻擊讓對面的那個連連後退,應若欣慰地點了點頭。
“會不會,隻要我們有信心,就能打得過?”花染雙手握拳,也迎了過去,不懼靈力的攻擊。
一邊打還有空閑一邊喊着:“真的沒事兒,靈力打在我身上,也沒讓我受很重的傷,實際上比的還是拳腳功夫!”
“我們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戰勝自己,有堅定的信念,就不難!”杜嘉毅和楓崖也一同沖了上去。
打了一會兒,對面的人見他們力有不敵,便從紛紛拿出武器來。那一把把匕首,真正的給對戰的四人造成了傷害。
應時和應若對視一眼,也加入了其中,并朝着他們喊道:“搶匕首!”
于是,所有人都加入了這場混戰之中。應時和應若在對面的自己刺過來的時候沒有動,默契非常地閃身互換,應若攻擊另一個應時,應時攻擊另一個應若。對面的二人猝不及防之下,匕首被打落,應時和應若拾起匕首,戰局形勢瞬間大變。
而那二人見勢不好,竟是直接消失了。很快,其餘四人也都奪下匕首,那對面的四人也接連消失了。
在這瞬間,他們身上被匕首刺傷的血痕也消失了,戰鬥時受的傷也都不痛了。
杜嘉毅和楓崖仔細觀察着手中的匕首,寒芒深處,有一盞燈籠,一點燭光。二人将匕首并排放在一起,那火光的位置好似有些偏差。
“匕首反射了燈燭的力量,所以那些人的力量才會增強。”花染也看出了門道。
“沒錯,燈籠在哪我們看不見,但從他們的匕首中,可以窺得。”應時轉動着匕首,其中的燭光也随之移動變化。
六人圍在一起,終于确定了燭火的方位,隻是并沒有直接通往那裡的路。
“沒關系,總能繞過去的!”花染擡步便走。
“邊走邊找也不錯。”杜嘉毅和楓崖也跟了上去。
“救人心切。”黎頌倒是看出來花染心中的迫切。
“你們走過的都有哪些方位?”應若問道。
“東北、西北、西南、東北,然後就遇到你們了。”
“是前兩段稍短,後兩段稍長嗎?”
“沒錯。你們呢?”
“西南、東南、東北、西北。”
聽得花染的回答,應若和應時在識海中勾勒出他們走過的路線,前三段恰好都是與她和應時走過的方向相反。
“這形狀……”幾人同時驚呼:“太極圖?”
他們走的路都是弧形,而那兩盞燈籠的位置,便是其中黑白兩點所在,所以走在不同的位置,才會看起來大小不一。
“你們還少走了一段。”應若說着,“我們去把太極圖的邊緣線走完整吧。”
走過完整的太極圖,霎時間另一盞燈籠光芒大作,而墨悅懸浮于半空之中,燈籠之下。忽然之間,墨悅睜開眼,落于地面。
大陣開始震顫,沙石滾滾。
他們感覺到,他們的靈力在逐漸回歸,便展開守護結界。片刻後,沙石不見,他們回到了黎尚院中。
“沒事吧?”花染大步上前,緊握墨悅雙手,目光透着緊張。
“無事。隻是被困在黑暗中而已。”墨悅回握住花染的手,輕聲安慰着。
黎尚立于門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後繼有人,我可以放心了。此乃苗疆試煉陣法太極圖陣,陣中之事,如有冒犯,還請諸位見諒。而這焰蝶,是苗疆術法傳承的守護靈蝶。
我在陣中借用你們的力量,喚醒燭火之靈。才知曉,燭火不明,可以說是因我而起。”他回想起在陣中所見,将重新燃起的蠟燭交給他們。
墨悅的火系叩靈之術之下,燭火之靈,燭淚滾燙。
蠟炬成灰,一言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