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确定。”神秘人道，“但至少你不能入世。”

顧韶清于是冷嗤。

不入世，他要怎麼強大起來？

很可惜這具身體太孱弱，他打不過這人。

為今之計，隻有先蟄伏下來。

“你到底什麼人？管這麼寬？”

神秘人：“我還未在地府領職，你叫我紀無名就好。”

紀無名，暨無名。

是沒有名字，還是不願意說自己的名字？

顧韶清帶着幾分試探：“你在敷衍我？”

紀無名很誠實，“那倒不是的，是我記事以來沒有姓名，所以叫紀無名。”

顧韶清一愣，為對方的誠實而無語。但還是那句話，他打不過對方。

這神秘人大有來頭，問也問不出，打也打不過，他隻得認栽，“好吧。那你把我帶走以後，預備做什麼？”

“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這部分秘密是你起死回生的底氣，也是你的命，我無權幹涉。等到以後，你就知道，你所有的好運，都有既定的代價。”紀無名笑了笑。

神神叨叨的。

顧韶清暗自嘀咕，扶着牆站起來。

太虛弱了……這樣虛弱，很難在亂世裡獨自生存下去。也許跟着紀無名是不錯的選擇，至少他沒有傷害自己，目前。

紀無名：“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作為同伴，你也該告訴我你如何稱呼吧？”

如何稱呼……

顧韶清想了想，反問：“我們肯定見過，我的名字你不知道嗎？”

紀無名卻言：“你身上有股隔絕窺探的力量，我勘不破。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對我而言沒有區别。”

從一開始就在說自己身上有這樣那樣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力量又不明說。顧韶清很讨厭這樣的感覺，隻是沉着臉答：“你叫我顧清好了。”

顧清，是他成神以前的凡人名諱。

“韶”字，是作為顧如雲的弟子，加上的從字。

他痛恨顧知音，連帶着将這份痛恨延續到早已死去的顧如雲身上，幹脆自稱顧清。

順便，也是在探紀無名的底。

倘若對方真是聖靈閣派來殺自己的人，一定知道自己的凡人名諱。

紀無名垂下眸，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思緒。他束緊的袖口被溫熱的風輕輕吹着，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了。

顧韶清不确定他是否聽說過自己，在這份靜默中逐漸焦躁起來。

似乎很久，似乎沒有很久。

總之，紀無名接受了他的自我介紹，“我知道了，顧清。”

顧韶清佯裝冷靜，問道：“既然你我已經算是相識了，往後也要同行，告訴我你打算做什麼？”

紀無名道：“我告訴過你，玄門入世，眼下再添一句：紫微星已然暗淡，有大妖妄圖汲取帝王紫氣，毀壞人道平衡。事情比你想的更緊迫，明日我就要下山尋找天命之主，而你，必須幫我。”

“為什麼？”顧韶清道，“我是說，我為什麼必須要幫你？”

這時，紀無名眉眼彎彎，卻說：“因為你打不過我。”

顧韶清：“……”

好一個避重就輕！

紀無名接着道：“對了，有句話囑咐一下你，盡量不要讓自己處于極端的危險之中，如遭意外，呼喚我名。而今混亂之下，妖魔橫行，若被人發現你有相當強大的愈合能力，恐怕我也護不住你。”

這難得是句實在話，顧韶清并非不識好歹，點頭贊同。

紀無名擡頭看了看天，須臾道：“北方天狼、熒惑大亮，隐有血光……紫微星暗淡，主戰亂。這兩天你先休整，等體力恢複點，我們就下山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