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我哪你不是都看的清楚嗎?她還能親我哪兒?而且都已經讓你報複回來,我這嘴你還嫌咬的不夠重嗎?”
“好,她親你那口算扯平。那她還碰你哪兒了?”
“她哪也沒碰!”陸影川語氣生硬,“再說了,如果我真有其他心思,也得是我占她便宜才對吧?我能從個女人身上吃什麼虧?”
周野卻挑着眉:“那她知不知道,你身子很敏感?”
“她不知道。不是,小野你。。。”
“所以她也不知道你敏感的地方在哪裡?”周野就跟聽不見他說話似的打斷了他。
“周野!”
“急什麼?我哪句話說的不對?韓棋不知道的事,我知道。”
說完,他毫無征兆的撩起男人的上衣T恤,俯身吻了上去。
陸影川一個激靈,就要從床上坐起來,被周野重新按回去。
觸電般的酥麻感,伴随着絲絲疼痛。
陸影川意識到,他是故意的。
和躲在廁所裡那次輕輕柔柔的親吻不同,周野力道之大,令陸影川直倒吸涼氣,呻|吟聲險些漏出來。
男人捂上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然而事實是,隻這一下,陸影川就軟了。
“小野。。。你别。。。”
周野邊咬着他邊說:“這裡不是公共場所,今天這屋子裡隻有我們兩個,不用憋着,想出聲就出。”
“你不要鬧。。。”陸影川的聲音極其克制,“會留痕迹的!”
“我知道,”周野笑,“怕什麼?我親的這些地方你還會給人看到?”
“重點不是這個!”陸影川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亂,他需要冷靜一下,“你先起來,讓我下去。”
周野聲音裡隐着欲望:“陸影川,你覺得你今天下的去我的床嗎?”
周野直起身俯看着身下人,眼底眸光深邃,同耳邊漆黑光影交相輝映。
那顆鑽真美,這個人亦是。
陸影川望着望着就陷進去了。
他的氣息與氣場,第一次讓陸影川覺得着迷。男人徹底溺斃在周野深不見底的欲海裡。
周野居高臨下的俯視了他好久,手指輕輕撫摸男人俊俏的臉頰。
周野沉着眸子,意味深長的開口:“陸影川,你瞧這敏感的身子,還有現在的模樣和表情。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有多勾人?你嫌我跟你計較,我是根本沒法把能露出這種模樣的你交到别人手裡去。”
陸影川抿着的唇微微聳動,卻一句話也出不來。或者說他沒法張嘴出聲,他怕嘴裡冒出的是完全不屬于自己的聲音。
周野還在一下下撩撥着他,每一處細膩敏感都被他牢牢把控,時輕時重,時緩時急,令人心癢難耐,身體深處的欲望不斷攀升。
陸影川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軟着身子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衫早不知被脫去了哪,直到周野貼上來,陸影川才收回了些許思緒。
他不受控制的把手搭上周野的背,隔着衣物撫摸着肌肉線條流暢的背脊,一時間居然生出脫掉遮擋着周野身形的T恤的沖動。
周野頭腦發熱,理性就飄遠了。
他擡頭一口含住男人柔軟的唇,才吮了兩口,忽然驚覺,複又從身下人嘴裡退了出來。
“啊,藥。。。”
周野剛一親過來陸影川就反應過來了,他一言難盡的瞅面前人,聲音頗無奈:“怎麼樣,味道如何?”
“苦的。”
陸影川笑着伸手擦了下周野額頭淌落的汗珠,一語雙關的說:“你做的選擇,就是要吃苦。”
周野靜了兩秒,然後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壞笑:“這點苦不算數,不如再吃點更苦的。”
陸影川聽不懂他話中用意,眼睜睜看着年輕人把數不清的吻落在自己身上。
陸影川放空的大腦停止了思考。
此情此景,仿佛那晚春夢重現。他大概打死也不敢相信,那場荒誕淫靡的夢當真有實現的一天。
發散的思緒是被周野解開自己腰帶的動作生生扯回來的。等他反應過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陸影川整個人都毛了:“周野,你想做什麼?!”
周野口中講的全是些難以啟齒的情話:“小爸,你都成這樣了,還裝什麼正經?”
陸影川無言以對,畢竟面上再怎麼掩飾,身體反應總是無法控制的。他滿眼警惕,莫名覺着身下的小子要做壞事。
其實,若周野隻是單純出手幫他疏解一下,陸影川也還能接受。畢竟他也幹過同樣的事,禮尚往來的買賣,男人心裡多少過的去。
周野笑得肆無忌憚:“這麼緊張做什麼?怕我吃了你不成?”
陸影川緊抿着嘴,直勾勾看着他。
“你會嗎?”
周野眼中浮出幾絲認真與鄭重:“如果我說‘會’,會怎樣?”
“不會怎樣,我也不能把你怎樣。”陸影川眸子有些暗。
“但你會走掉,再也不理我。”周野替他給了一個回答。
“你不怕?”陸影川反問。
“怕,所以我不動你。”周野目光懇切,“影川,我不想你難過,我隻想讓你爽。”
話音一落,周野毫無征兆把頭低了下去。
“!!!”
陸影川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卻被早有預料的周野一把壓住。
“别亂動!”
陸影川要發瘋了,不論是身體還是心裡,都要被眼前人折磨瘋了。
“小野!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周野用動作給以回應。。。
。。。。。。
理智的弦崩斷,男人在混沌的思潮中失控了。
陸影川不是沒碰過女人,同樣是富家少爺出身的他大好青春時也被各色美女圍繞過,也曾放蕩不羁,也曾在鮮花叢中流連,也曾幹過不少出格荒唐事。
從讀大學開始,到陸家倒台為止,陸陸續續這些年單是交過的女朋友就換了好幾個。
這一點,周野應該很早前就發現了。
看着身下青年不顧一切的行動,而這一切又隻是為了讓自己高興。
周野,他在取悅他。
想明白這些,陸影川的所有清明坍塌了。。。
“小野。。。小野。。。”
。。。。。。
見被壓在身下的人已然因自己混亂不堪,周野頓覺心裡的空洞被一下子填滿了。
特别是看到,那雙滿是情韻的桃花眼,微微蹙起的眉頭,眼中泛起的似有似無的水光,還有那眼尾紅暈裡隐着的勾魂攝魄的風情。
周野自己險些也要失控,忍不住使壞。
陸影川“噌”的立了起來,講話帶着委屈:“小野,你咬我幹什麼。。。”
周野眼中情緒深不見底,像極了一個做盡壞事的小惡魔。
“影川,我也是第一次給人做這事,做的不好,别介意。”
“你别這樣講話。。。”
“好。”
然後年輕人真的不動了。
陸影川的表情就從沒有這麼精彩過,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周野瞧着他模樣,眼睛裡藏着壞水。他再次貼上來,引誘着面前人:“說‘要’。”
陸影川一臉狼狽,内心掙紮了好久,終究話講不出口。他抿了下唇,聲音有些發顫:“小野。。。你不要勉強我。”
看着男人可憐中帶着幾分可愛的模樣,周野覺着自己的心被擊中了。他放棄了無聊的惡作劇。
。。。。。。
陸影川揚着好看的頸子失神許久,他甚至不知道周野何時幫他打理好衣服,從他身下挪到了床頭。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帶着笑意的詢問:“小爸,滿意嗎?”
陸影川找回理智,嗓子沙啞:“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喊我?”
“好,”周野答應的幹脆,他咂了咂嘴,“總聽人說這東西苦,原來還真是。”
陸影川眼底情韻沒來及完全壓下去,他倏地側頭,一言難盡的望向身邊人:“你還嘗了?”
“啊,也不是全部,大部分都直接進肚子了。”
陸影川桃花眼裡的情動完全被氣惱取代:“你還咽了?!”
周野看着他表情,被逗得咯咯笑:“不誇誇我?”
陸影川一臉“不罵你就不錯了”的表情,直接把身子扭到另一邊,給了周野一個絕情的後腦勺。
周野哭笑不得:“喂!你不能提褲子就翻臉不理人呀!”
陸影川背對着他:“我困了,要睡覺了。”
随後,屋子裡有短暫安靜。
陸影川本以為那小子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沒想到身上一沉,周野當真給他蓋上了被子。
房間裡沒開燈,四周灰蒙蒙的。
又沉了好久,陸影川還是放不下身後人,他把被子下的手往後探了探,還什麼也沒摸到周野就一把握住了。
周野閉着眼睛,聲音慵懶沉悶:“幹什麼,偷襲我?”
陸影川忍不住試探問:“小野,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難不成你那東西有毒?!”
“你!”陸影川剛想回頭說什麼,身後握着的手被周野拿到了前面,還順勢從後面環過腰把人抱住了。
周野嗅上陸影川後頸碎發,聲音缱绻:“你不是困了嗎?困了就快睡,亂動什麼?”
最終,陸影川放棄了掙紮,不再糾結。
周野見懷裡人老實了,放心的蹭了蹭他,最後咬着脖子用氣音問了句:“我弄的舒服嗎?”
好久好久,周野快要昏昏欲睡時,耳邊傳來陸影川輕的不能再輕的一聲“嗯”。
得到滿意的答複,周野這才心滿意足的徹底睡了過去。
第二天,陸影川從睡夢中清醒,居然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他偏頭看身側,發現周野就睡在旁邊。
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男人轉了下身子,凝視上年輕人安靜的睡顔。然後忍不住心裡想——這個人閉着眼睛時看着真乖。
男人嘴角似有似無的噙着笑,指腹輕輕撫了下周野的鬓角,接着手就被抓住了。
“你醒着呢?”陸影川問。
“剛醒。”周野邊答邊用手臂攬過陸影川,把人輕輕圈在懷裡,下巴抵着對方額頭,“再陪我睡會兒。”
其實已經到時間了,陸影川應該拒絕他,可嘴唇動了動,話怎麼也講不出口。他靠在周野懷裡,感受着青年的體溫與心跳,聽着他均勻的呼吸,嗅着他獨屬的氣味。陸影川慢慢閉上了眼,睡意撲面而來。
半睡半醒間,一陣敲門聲響起,接着是劉媽的詢問:“大少爺?大少爺你在屋裡嗎?”
陸影川倏地睜開了眼睛。
周野也聽到了,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被自己摟在懷裡的陸影川,特别是看見他眼底驚慌時,周野就莫名有種壞事做成的刺激感。
劉媽又敲了兩下:“少爺?”
周野聲音平靜的回應門外人:“我在,劉媽。您從外地回來了嗎?”
“是啊少爺,今早的火車,剛回來。”
“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算是吧,”劉媽隔着門問,“我來是想看看大少爺,順便問問陸先生在不在家。”
陸影川直挺挺的僵着背,他此刻已從床上坐起身,半點動靜不敢出。
周野躺在床上意味深長的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臉上挂着狡黠的笑。
他對劉媽道:“他在。”
門外女人“咦”了一聲:“原來在呀,可我剛剛去敲陸先生的房門,裡面半天沒人回應,我以為他不在家。”
“他在。”周野再次肯定的回答,然後撐起身子把嘴湊到陸影川耳邊,壓着聲音道,“在我床上。”
陸影川呼吸一滞,不輕不重的瞪了他一眼,周野就樂的更歡了。他揚聲朝門外喊:“也許正在洗澡,所以聽不到。等下我去喊他。”
劉媽覺得有道理,不再奇怪:“哦,那行,那我就下樓做飯去了。”
聽着女人腳步走遠,陸影川暗自松了一口氣,正準備翻身下床。
周野從後面拉他:“緊張什麼?劉媽又不會推門進來。”
陸影川不答,隻低頭撿起了昨晚被周野丢在床邊的上衣T恤,不管不顧往身上套。
周野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倚着床頭看他:“你這麼急吼吼的出去,當心被劉媽撞見。”
陸影川背對他:“撞見怎麼了?又沒真的做什麼出格的事。”
“哦,有道理,從理論上講是這樣。既然昨晚的事還算在情理之中,那就不用避諱外人。隻要小爸想,我可以随時陪你。”
陸影川用眼神無聲的給了一個字——滾。
然後擡屁股走了。
餐廳裡,周野同陸影川對面而坐。誰也沒擡頭看誰,全程沉默吃飯。
吃完,陸影川簡單詢問了下劉媽兒子的情況。
聽女人講,這次意外是工傷,單位可以給賠付一筆錢,但傷到了手指留了殘,恐怕以後會影響工作和生活。所以他的公司拿出了一筆撫恤金,但劉媽兒子不能再繼續留在以前的崗位,需要調職。他的手已經落殘,單位重新給他安排了個閑職,工資待遇一落千丈不說,未來更是沒有了升職加薪的可能。
兩人聽着,都不免惋惜。
陸影川問:“那劉媽有什麼打算?”
劉媽歎息:“他在的那個市物價那麼高,現在的工資也就隻夠每天的吃飯錢。我想着每月先把自己的一半工資打過去,至少不讓他在那邊過的太拮據。”
陸影川沉默片刻開口:“就沒想過讓兒子回新城發展?”
“我提了,他不願意,說是在那邊哪怕拿着最低的工資,也比咱這裡的收入可觀。”
陸影川不動聲色的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悠悠道:“的确是。”
他又問:“我記得您兒子是前年結的婚吧?”
“是啊,為了娶媳婦貸款買了房,房貸連零頭還沒還清呢!”
周野聽了兩人半天對話,又了解了劉媽兒子前後收入變化。他不緊不慢的說:“按照您兒子原本經濟收入來算,這所房子連本帶息還清需要十年。可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三十年都未必還的幹淨。這還不算多出來的利息以及未來房地産市場走勢。”
劉媽一愣:“什麼意思?”
周野笑:“您兒子待的地方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可如今縱觀全國房地産市場,已經在走下坡路。也就是說,房價即将大幅下降,那麼先前高價購買的房子必定賠損。如果把這些虧損全部算進去,您兒子的損失可不是三十年能彌補的了的。”
劉媽雖然聽了個一知半解,但也知道事情很糟糕:“那、大少爺,你說怎麼辦呢?”
周野垂眸想了想:“您的家事我不好說什麼。不過如果我是您兒子,我會選擇賣掉現在的房子,把損失降到最低。然後返回新城用賣房的錢重新安置。至于工作,手上有殘并不代表什麼都做不了,掙錢的路子有的是。雖說不一定能保持之前的生活質量,但一定不必打拼三十年。”
劉媽沉默了,她隻是個沒什麼文化的家庭婦女,又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兒子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她心裡比誰都着急。
陸影川見狀道:“劉媽,您家裡的事再同兒子那邊好好商量看看。其實如果想回來,找工作不是難事,我可以幫忙給安排。關鍵是,您已經一把年紀,總要多為自己考慮。現在您在周家掙的這份保姆錢,難道不是自己的養老錢嗎?都拿出去給兒子還房貸,您将來該怎麼辦呢?”
劉媽不語,兩人的建議,女人都聽進去了。
話已至此,周野二人默契的停止了話題,穿上外罩出了門。
車上,周野問陸影川:“小爸,你說劉媽的兒子會選擇回來發展嗎?”
不料,陸影川語氣笃定的說:“不會,他不會回來的。”
“那剛剛你勸了這麼多話,我還以為你有自信能說通那對母子呢。”
“我不是在勸她兒子,我隻是在勸劉媽。畢竟在周家呆了這麼多年,情分總是深了。”
“可她兒子又不聽,劉媽顯然不是能做兒子主的人。你這不是白說?”
“她兒子如何選擇我們沒有權利幹涉,但劉媽可以為自己選擇。”
周野有些意外:“你是想讓她舍了自己兒子?這怎麼可能?”
“不是讓她不管自己兒子,而是讓她認清現實,做一個明智的選擇。母親為自己兒子着想這無可厚非,但作為兒子難道不該替母親想一想嗎?這些年,劉媽一個人在新城,她的兒子隻逢年過節探望一眼,從沒給過照顧和幫襯。現在出了事,反倒讓一個半百的老母親去幫襯自己兒子。哪怕為了母親,他也該做一個最兩全的決定。”
“可你說他不會。”
“對,他放不下的。更好的城市,更體面的工作,更享受的生活,他放不下。但凡他舍得掉,劉媽今天就不會一個人回來。”
周野想了想:“其實,她兒子的想法也沒什麼錯,可以理解。既然不舍得回來,他為什麼不直接把老媽媽接到那邊去。劉媽在那邊找份工作,三口人生活,既減輕經濟壓力,也可以順便照看年紀大了的母親,這樣總會容易些。”
陸影川搖搖頭,笑的有些無奈:“因為劉媽的歲數到了那邊不容易找到太高收入的工作,或者說不論她做什麼都不會比在周家得到的收入更可觀了。”
周野倏地坐直身子:“可那是劉媽自己在周家掙的錢,他們又不一起生活,劉媽的錢跟他兒子有半毛錢關系?”
陸影川看看他:“所以我今天講的話就是這個意思。但願劉媽能像小野一樣明白這裡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