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深吸一口氣,在聶猶霜擰開瓶蓋之前搶回了水,“不能吃,不好吃,不給吃,不讓嘗。”
“最後我不喜歡别人喝我水,想吃想喝自己去買,我爸給我買的我還一口沒吃呢,你總吃吃吃的。”
聶猶霜把桌子往前一推,小手一攤,“那咋了?”
蘇洛閉上眼,重複深呼吸,不生氣,不生氣,“你自己買呗。”
“我沒有現金。”
“去超市換。”
“我沒流量。”
“連超市的WiFi 。”
“超市沒有WiFi 。”
“和咱班同學換。”
“我懶。”
蘇落往後一靠,九十度仰望天空,這是賴上她了。
“不是誰家超市沒有WiFi呀,你就換一下能咋地呀?”
聶猶霜也來了脾氣,“那是我的錢,我有決定花不花的權利,你總是想讓我把錢花了幹什麼,錢是攢出來的,就是像你一樣不攢錢的才會沒有的。”
蘇洛被氣笑了,“那我不也比你有錢嗎?”
時間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個月,蘇洛躺在舅舅家的床上,空洞的望着天花闆。
溫語眠和蘇豫東回去上班了,蘇洛自己住在家裡,除非像現在這樣,高燒四十度,卧床不起。
今天是蘇洛高燒的第二天。
任青柔走了進來,“寶貝,你班老師說明天考試,說非常重要,讓你發燒也得去。”
蘇洛生無可戀地點點頭,第二天頂着個發燒貼就去上學了。
考場上,蘇洛連筆都握不住,語文還沒寫作文,考試就結束了。
數學,沒寫完。
英語,沒寫完。
物理,沒寫完。
化學,沒寫完。
政治,沒寫完。
生物,寫完了,蒙的。
地理,寫完了,不會的比會的的二倍還多。
曆史,不會。
出了考場蘇洛隻覺得頭暈,再然後就沒了意識,醒來就躺在醫院的床上,手上挂着點滴。
蘇洛的眼睛轉了一圈,最後虛弱的擡起手,“我,我不要打針。”
池霖在她睜眼的那刻就注意到了,在她擡起手的時候十分自然地把手墊在她的手底下。
“不行,你生病了,都燒成白肺了,必須打針。”池霖語氣溫柔卻又不容拒絕。
蘇洛這才注意到身旁的人是池霖,她還以為是溫青呢,她想收回手,可因為發燒五天的原因,她連抽回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打針疼,我怕疼。”因為發燒,蘇洛說話都染上幾分哭腔。
池霖的心一陣刺痛,是啊,她明明這麼怕疼,他卻讓她疼了那麼多次,朦胧的十八歲,沖動的二十二歲,失智的樓梯間,一次比一次疼。
“要不要喝水?”池霖的嗓音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嘶啞,蘇洛點點頭,池霖一隻手扶着她,一隻手倒水,水晾到剛好能喝的溫度,池霖用勺子舀了一口水,輕輕地遞到她嘴邊,蘇洛一點點地抿完了水,還是沒忍住問池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