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問出的問題的答案,卓逸君也沒有答案,隻能笑着回應:
“回郡主的話,不過也是勉強生存罷了。”
昭明郡主揮揮手,那青衫女子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扁扁的木盒來。
木盒被打開,裡面是放的整齊的一盒銀錠。每一隻都像昨日陸栩随意掏出來的大小。
“你若是應我,今日後不再進錦衣府,這銀子就歸你。”
這是什麼話本子才能瞧到的故事。
萬般種可能走馬花一樣的在卓逸君腦海中過了一遍,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回問:“真的隻是不再進錦衣府就行?”
昭明郡主臉上浮現一絲傲色,心中所想再好猜不過,不過是沒見過什麼市面的小民,幾十錠銀兩就足以打發了。
“還是要不再見陸大人?”
卓逸君壯着膽子将這一句話說出口,反正話本子裡不也都是這麼寫的,哪有平白無故給的銀兩。
一抹羞色爬上昭明郡主的臉頰,旁邊的青衫女子開口輕叱:“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若郡主要提這麼要求,小民也不是不能應。”卓逸君試探着道:“進不進錦衣府實在不是小民說的算,若是郡主一來也能常常照拂小店的生意,二是能讓陸大人不再光顧小店,小民向郡主保證,絕不主動再見陸大人。”
昭明郡主見卓逸君答應的如此痛快,反而眼神中添了一絲猶豫。
“若是郡主您不喜歡小民的手藝,每月隻給一些銀兩也是可以的。”
卓逸君說的乖巧,倒是讓昭明郡主徹底反應過來,到底是一口氣給這一匣銀錠,還是一次隻給一些,都不是最要緊的。
要緊的是她要有辦法讓陸栩不再來這小食間吃飯。
這怎麼可能是由她說的算的!
這小姑娘,分明是在戲耍她。
可昭明郡主不過也就隻是個小姑娘,美目一瞪氣呼呼的轉身就走,還不忘招呼自己的小丫頭把那一匣子銀錠帶走。
出了濟安樓的門,昭明郡主連馬車都顧不得坐,跺着腳就往四方街上走。
還沒走上兩步,昭明郡主回過味來,轉着身子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來來回回的看了個遍,才開口道:“紫芝,這地方向來這麼清淨麼?”
四方街比着桑杞巷要寬闊不少,但是一樣的鮮少有人經過,即便是有旅人誤入,也都是急急地走,沒有人會逗留。
那被喚作紫芝的青衫女子柔聲道:“郡主,以往我們都是直接走正門的,這桑杞巷裡是個後偏門,我們從未從這裡走過。”
昭明郡主上前一步,壓着聲音問:“正門那一路,也都是這麼清淨麼?”
紫芝左右打量了打量,回道:“比這裡會多些人吧,但也多不到哪裡去。這裡是錦衣府,沒有誰會在這裡做生意的。“
這話在理,昭明郡主擡頭瞧着被敲掉一個字的濟安樓的招牌,道:“那這濟安樓,是怎麼在這裡做生意的?”
這問題紫芝怎麼回答的出來,但昭明郡主很明顯也并不需要她的小丫頭回答:“若是這錦衣府周圍本就沒有什麼食間,這小廚娘的手藝又上佳,價格公道合适,似乎沒有什麼理由不來這濟安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紫芝奇怪,這可是他家郡主上門來找那小廚娘的原因的正反面,該從那小廚娘口中說出的話,怎麼從自家郡主口中說出來了?
“郡主……”紫芝猶豫着開口,卻被昭明郡主打斷:“你說我都能想到的事情,表哥怎麼會想不到?”
昭明郡主的母親,與七皇子蕭璟欽的母妃正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這樣的疑問,再想解答輕而易舉,隻是紫芝卻不敢講,隻能将頭埋得更深。
“所以……他利用我的女兒家心思,想讓我和這個廚娘起沖突?”
紫芝不敢講的話,昭明郡主卻無所顧忌,父母給她身邊配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忠心,即便是聽到了她講什麼大不敬的話,也隻會嚼碎了咽到肚子裡。
“他在試探,這個小廚娘在陸栩心中到底是什麼分量。若是分量真的重了,還能借着我的這次無理取鬧,讓陸栩分心?”
出口雖仍是疑問,但答案已經在昭明郡主心中落定。
“錦衣府如今,在查什麼事情?”
紫芝臉上滿是為難:“郡主,這種事情奴婢怎麼會知道。”
“也是。”昭明郡主對這樣的答案并不意外:“他們最近忙麼?”
這個紫芝倒是有答案:“聽說陸大人昨日回府前,已經近一個月沒有回府了,想來是忙的。”
昭明郡主的小女兒心思在這幾家人中根本不是秘密,陸栩也一直對她放在陸府門口的暗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知道昭明郡主有分寸,除此之外不會對更多不該知道的東西起心思。
“郡主……那咱們現在……?”紫芝拿不準自家郡主的心思。
“回去嘗嘗,”昭明郡主一轉身:“來都來了,得嘗嘗這家味道到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