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背影跟婆娑的樹影一起在風中搖擺。
等人徹底看不見了,喬婧轉頭看叢生,他倒是先道了歉:“我來晚了,以後肯定準點到。”
叢生:啧,所以剛才為什麼要在公司多留那兩分鐘呢。
他看向陳随離開的那條路,同為男人,他自然是明白對方抱着什麼心思的。
可惡。
在他身旁的喬婧看着他的面無表情,感覺全身都在散發着嗖嗖的冷氣。
随之開口:“幹嘛呢,走了走了,我都餓了。”
她把叢生拉走上車,還沒坐穩呢,手就被人牽走了。
“我們領證吧。”
語氣認真,眼神堅定。
仿若水中炸出了驚雷,讓她難以招架。
喬婧:“你受什麼刺激了?”
叢生又重複了一句。
現在的喬婧正處在群狼環伺的狀态下,他要堅定地保衛自己的地位。
隻是第二遍的語氣變得稍加溫和起來,他依舊在等她的回答。
“你覺不覺得有些快?”
她此刻也是十分的無厘頭,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怎麼就突然要領證了。
但叢生搖頭:“領了證,你以後介紹我就有底氣了。”
喬婧:不是,哪次介紹沒有底氣了?而且為什麼介紹人要有底氣啊喂!
“而且......”他的眼神變得柔和,“那樣就能擁有在你那兒的合法地位了。”
有了保障,就不用擔憂來自外界的不安情緒。
喬婧仔細瞧着面前這個男人,回想着他們其實并沒有過真正地讨論些什麼,就連最開始也是一方提議一方點頭而已。
所以當下這個議題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喬婧想到了當時敷衍過去的事。
她擡頭看叢生,是對方覺得不安了嗎?
正如自己當初成為被發消息的那一方一樣。
她呢喃着他的姓名。
叢生眼中溢出笑意,感受到她的安撫,于是孩子氣地出聲:“我可以親你嗎?”
或許并不需要應答。
他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鄭重地親向額頭。
喬婧看向他的眼睛。
這算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第一次真正的親密接觸,就和求婚一樣來得如狂風暴雨一般,突然、急切。
她的身體自然地向他靠近。
她想,她也想要他。
第二日晴空萬裡,是個十足的好天氣。
喬婧照例去上班,稀奇的是一上午時間竟然沒有碰見過主管。
放在以前她一定是滿心歡喜,但唯獨今天她有不能不去他辦公室的理由。
于是敲了敲門,室内傳來低沉的聲音。
陳随随意地擡了個眼神,發現是喬婧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不自然地歸置好桌面上的資料,拿着筆不停地摩挲。
“有事?”
喬婧微笑:“老大,跟您請個假。”
陳随挑了個眉問:“什麼事?”
她将早已準備好的理由順溜地講出來:“早上發現嗓子一直不舒服,時不時想咳兩聲,我總這樣也不是辦法,所以就想着下午去看看。”
陳随了然,盡管他不算是一位溫和的領導,但基本的同理心還是有的。
然後照例關心兩句,大手一揮十分爽快地給她批了一下午的假。
喬婧連忙答謝。
陳随倒是心裡想着,她是完全沒有把昨天的事兒放在心上啊,該說是心大呢,還是沒有心眼呢。
有了假的喬婧歡騰地出了公司,整了整衣領,又掏出口紅補了補唇色。
一切事畢,大踏步走向早已停在對面的車輛。
她和叢生彙合。
目的地不是治病的醫院,而是拿證的民政局。
風裡還存着暖意,她和叢生站在門口面面相觑。
心雖然跳得有些快,但他們知道那不是慌張,而是走向新生活的号角。
叢生剛在車上抽了領帶,衣領處有些皺褶,喬婧上手将它們一一撫平,還順道抓了兩把他的頭發,這樣看起來更有型了。
他也勾了勾喬婧耳邊的碎發,笑了笑。
兩人站在門口,氛圍已然是新婚的夫婦。
叢生拉起了她的手,比風更暖,比話更妥帖。
然後在辦事員的帶領下,登記手續進行地異常順利。
簽字、拿證、宣誓、拍照留念。
進去的時候是空無一物,出來的時候他們手上拿着紅彤彤的小本。
這樣就真正結婚了啊。
喬婧看着它們仿佛沒有實感。
叢生則捏緊它:“這個我來保管吧,剛好家裡有保險箱。”
喬婧疑惑,這個還需要放在保險箱裡面嗎?
她的神情溢于言表,叢生笑笑。
“很重要,非常重要。”
這個東西對他簡直比鑽石黃金還要珍貴。
有了它,他和喬婧才真的是一家人。
不僅是法律上,還是實際意義上的一家人。
叢生抱了抱喬婧,在她耳邊輕聲道:“祝我們新婚快樂!”
喬婧窩在他的肩頸,也被他的笑容感染。
新婚快樂!
擁抱結束,叢生撫着喬婧的臉頰,溫柔地問道:“丈夫可以親吻妻子嗎?”
喬婧稍稍有些臉紅,但也不排斥就是了,她向前探了探。
實話說,她這還是第一次行動上如此主動地接觸叢生呢。
有點緊張。
随之點點頭,雙眼閉上,等待不算陌生的觸感落下。
然後叢生就親在了她的額頭上。
她其實挺訝異的,還以為......
咳咳,算了,她才沒有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