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女人對救助男人都沒什麼興趣。
但這個腳印的大小和形狀……路希不太确定地快速往海賊船趕去,該不會是被威脅了吧。畢竟是四皇的兒子,而且聽起來經常和他爹打架,性格肯定很糟糕。
路希趕到海岸邊的時候,看見貝格和她的船員圍繞着一個陌生的女人,正在讨論着什麼,貝格手舞足蹈。有一些女人在船上,靠着欄杆,神色懶散地趴着聽底下的人聊天,注意到不遠處的動靜,熱情地揮揮手打招呼,對貝格喊道:“船精靈來啦。”
大和本來正在詢問貝格船精靈是什麼東西,貝格用着各種拟聲詞和肢體東西為她展示何為船精靈。芙麗那覺得很丢臉,數着海岸上的沙子數量不想看。大和顯然也沒理解,好在說船精靈船精靈到,大和擡頭望去,看見一個渾身綠色的東西朝這邊沖來。
大和:“……”她沉默了,“這就是船精靈?”
貝格很是興奮,“嗯!”
她拉着路希身上的植物枝條,為她們兩個互相介紹,“這是船精靈,這是大和!”
路希默了一瞬,這名字如此耳熟,瑪利亞口中凱多的兒子就是這個名字。但是……眼前之人,不管如何觀察,都是女人啊。
她看了一眼芙麗那,芙麗那一副看到救星的表情。她轉而看向大和,這個人身上受了傷。
兩個人對視着,一言不發。雖然大和并不能确定她們在對視,因為這位船精靈渾身披着植物枝條,她都看不到對方的眼睛。大和甚至不能确定是女是男亦或是人類,畢竟,剛才貝格她們還說這是船精靈。
那應該不是人,她想。
倒是路希先開口,“你是大和?”
大和點頭:“對。”
路希繼續問道:“凱多有個兒子,也叫大和。”
大和笑起來,“那就是我,我是凱多的兒子。”
路希:“……”
路希腦袋高功率轉動着,什麼情況什麼情況什麼情況?難道兒子在和之國代表的意思與外界不同,也是女兒的意思嗎?
貝格扒拉出先前未解的困惑遞給路希:“大和明明是女人,但她又說自己是男人。那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路希:“……?”
真的假的,和之國未免太奇怪了,她第一次碰到這種事。這一趟不算白來。
大和擺擺手,為自己解釋:“不不,我就是男人啦。因為光月禦田是男人,我要成為光月禦田,所以我也是男人。”
陌生的名字出現了,路希冒出新的困惑:“光月禦田是什麼東西?”
居然能讓一個女人認為自己是男人,而且态度如此堅定,好可怕的存在,一定是異常生物。
大和有些焦急:“光月禦田不是什麼東西,他是、他是和之國最出色的武士。”
路希大驚:“那他也是凱多的部下嗎?”
轉而一想不對,沒在通緝令上見過啊,難道是隐居在和之國的危險人士?
大和繼續解釋:“不是!他是我爹的敵人!是和之國原來的将軍,但已經被我爹殺死了,可惡……凱多這個混賬。”
大和說着說着悲憤起來,路希不解地看着她,“那就是個死人,不算最出色的武士,因為隻有活着的人才能成為最出色的人。”
大和手上鎖鍊晃動,反駁道:“那不一樣,光月禦田是不同的。而且,如果不是我爹他們使詐,光月禦田不一定會敗北。”
路希沒答話,靠在欄杆上的女人輕聲說着什麼,她仔細聽了聽,上面的人在說,“壞了,這是遭到名為男人的病毒了。”
路希:“……”她看着大和,轉移了話題,問,“你是凱多的女兒,為什麼還要帶着這個手铐?”
說到這個,大和愈發郁悶,“你說這個,凱多給我戴上的,因為我想像光月禦田一樣出海,也想讓和之國開國,但是他不允許,給我強行戴上了這個手铐,離開鬼島就會爆炸。”
路希眨眨眼,整合着已知信息。
一、光月禦田是和之國曾經的将軍,一名出色的武士,戰力和凱多不相上下,以至于凱多使詐才能打敗他。
二、光月禦田出海航行過,時間未知,凱多極有可能在這個階段占據和之國。
三、光月禦田想要和之國開國。和之國一直以來處于閉關鎖國階段,從不與外界接觸。大和不知為何繼承了對方的夢想,也想讓和之國開國。然而若沒有被凱多占據,開國之後,和之國想得到什麼?加入世界政府,還是與其它非加盟同樣?
路希沉思片刻,問道:“你怎麼知道光月禦田這麼多事,清楚他出海過還知道他的夢想?你爹不是他的敵人嗎?”
“這是因為……”大和本想說些什麼,卻忽然停了片刻,轉而發問,“不對,為什麼我要告訴你這麼多?而且你們究竟是誰啊?老爹的新部下嗎?”
路希點頭:“是啊,我們剛來投奔凱多的。不過一來就看見你和他打起來了,我們的船長好心,怕你被凱多打死,拼了命也要救你。”
大和頓時有點羞愧,确實,一般情況下,其實沒人來照顧她的。她每次挨打結束,都是等到自己醒來再踉踉跄跄去處理傷口,這次直接被貝格帶走了。而且她們剛來,自然是不清楚她與凱多的關系,然而即便如此,貝格也要救她。
路希不等大和開口,繼續說道:“沒關系,如果你不想說,我們不會逼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對吧,芙麗那。”
至于貝格,她們聊得太多,她已經神遊天外了。
忽然被點名的芙麗那:“……對,我們一向很尊重個人隐私。”
大和感覺心裡湧動着一股奇怪的情緒,很莫名,但不讨厭。“你們……人挺好的。”
被誇人很好的路希微微一笑,接着問出了新的問題,“不過,你是什麼時候想成為光月禦田的呢?”
顯然,大和并不是從出生起就把自己當做男人的。她受到光月禦田的感染,因此才産生了這個念頭。然而,既是敵人,凱多是怎麼眼睜睜看着自己女兒被對方洗腦成這樣的?
大和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神色變得些許哀愁,“啊,你說這個,那是我八歲的時候,我親眼目睹了光月禦田的處刑。”
“釜煮之刑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