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荷召回彼岸,準備随時應戰,不一會兒,一隻紅鬼從暗中跳了出來,定睛一看,居然又是一個食血鬼!
這食血鬼比剛才那隻更大更壯,頭上長着三隻角,嘴裡的獠牙七歪八扭,它面朝枯荷一行人,似是在使勁地捕捉什麼氣息。
枯荷喊道:“他在尋找獵物!你們倆身上可有見血的傷口?”
耿秋燈道:“我沒有,夢姑娘你呢?”
夢回搖搖頭。
枯荷道:“那是什麼吸引了它?”
風聽雨颦眉,望向散紅蕖,道:“紅蕖,莫非你...”
“大家小心!”枯荷喊道:“它過來了!”
話音剛落,那面目瘆人的食血鬼倏爾飛身躍起,直沖沖地往散紅蕖撲去,散紅蕖不慌不忙,輕盈一跳,毫不費力地躲過了食血鬼的攻擊。
但她嘴裡卻在喊:“呀——!!不要過來!”
食血鬼撲了個空,立刻調整角度,發起了下一個攻擊,散紅蕖再次輕松躲過。
“這食血鬼為何隻攻擊紅蕖?”
枯荷不解。
除了散紅蕖,其他人就像湊熱鬧的路人,兩眼一瞪地愣在一旁,看着那食血鬼的猛烈進攻不斷落空。但說他們是見死不救,也言過其實,因為這被攻擊之人,身法不免太靈活了,她嘴裡喊着救命,根本無半分需要被救的樣子。
“那位姐姐…” 夢回欲言又止,道:“該不會...”
枯荷道:“什麼?”
夢回垂下腦袋,顯得十分難為情,吞吐片刻,才低聲解釋道:“食血鬼雖常生于屠場,但它最喜歡的,是人血,尤其是...經血。”
耿秋燈聽言,也露出了些許羞色,嘴裡嘀咕道:“怪不得...”
枯荷依舊是摸不着頭腦,又道:“經血是何物?”
枯荷這一問,其他三人皆是一愣,再而面面相觑,都沒接話,尴尬的沉默過後,風聽雨道:“不管如何,先解決這食血鬼。”
“不用不用,” 枯荷壞笑,道:“我倒要看看,她能裝到何時。”
風聽雨搖頭,道:“我勸你盡早出手,紅蕖她...非常厭惡食血鬼。”
話音未落,遠處的呼聲忽然變了調,從原本嬌滴滴的“來人啊,救命啊!”,變成了不容置疑的“柳枯荷,給我滾過來!”
一聽散紅蕖欽點了自己的全名,枯荷打了個寒顫,立刻回道:“在!馬上到!”
他拔出彼岸,對準目标,突起攻擊,就在銀劍馬上要刺到食血鬼時,身體忽然不聽使喚,擅自改變了架勢,就連劍招也有了變化,下一刻,他迅速揮劍,一連使出四招,食香鬼霎時被大卸八塊,倒地的時候,已然身首異處。
耿秋燈、夢回兩人看得一臉震驚,久久都沒說出一句話,風聽雨則是扶額搖頭歎氣,而枯荷自己被自己吓到了,瞪着地上還在動的四肢,嘴巴都無法合攏。
隻見散紅蕖撥了撥她的長發,輕描淡寫地道:“無需擔心,隻要頭沒被破壞,這東西就不會被送走。”
“紅蕖!” 枯荷躲腳,一臉崩潰道:”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切下去,手感有多惡心!”
散紅蕖笑道:“惡心?那感覺難道不是叫洩恨?”
“枯荷公子...” 耿秋燈終于回過神,道:“好劍法!”
夢回也附和道:“小女雖也見過些習劍之人,但他們都遠不及枯荷公子半分功力,今日有幸見識如此精湛的劍技,是小女的榮幸。”
突如其來的贊許,讓枯荷無言以對,畢竟方才是被操控了身體,才使出了流暢的劍法,奈何散紅蕖不願暴露實力,枯荷不敢拆穿,隻得勉強地點頭,心虛地接受表揚。
“好了...” 散紅蕖舒展身子,漫不經心地提醒道:“時候不早了,我們繼續。”
知道散紅蕖還惦記着回去泡澡,枯荷自是不敢怠慢,便對耿秋燈二人道:“我們要走了,這兩隻食血鬼,能勞煩二位送回營地嗎?”
“可是...” 耿秋燈遲疑,道:“這是枯荷公子的功勞。”
“沒關系。” 枯荷擺了擺手,笑道:“我不在意比賽。還有,此處往東,走到一個飄着磷火的地方,還躺着一隻在冬眠的食香鬼,那隻也歸你了。”
耿秋燈點頭,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對了...” 枯荷看了一眼夢回,道:“夢姑娘不跟着金公子離開,沒關系嗎?”
“謝公子挂心。” 夢回柔聲道:“平日裡服侍金公子的,還有其他人,我隻替他除鬼。”
想起棂星門初見金裘那日,金裘身後跟了有五、六人之多,枯荷喃喃道:“原來,那都是他的下人...這是帶了多少人來聽學...”
風聽雨道:“十二個。”
枯荷道:“十二個?要那麼多下人做什麼?”
風聽雨又道:“金暮朝有二十個。”
枯荷:“二十?!”
散紅蕖輕哼一聲,接話道:“金暮朝喝的茶,得是新鮮露水沏的;吃的水果,得是冰涼爽口的;用的膳食,必須是山珍海味;穿的衣裳,不僅要量身定制,還得每天款式不一,這就算是二十人,也隻是勉強夠她使喚。”
“真不愧是姐弟...” 枯荷不禁感歎,轉頭對夢回道:“既然夢回姑娘不急着離開,耿秋燈就有勞你照顧了。”
“枯荷公子...你這話...”
耿秋燈臉紅了起來。
夢回則是莞爾一笑,道:“知道了,小女會照顧好他的,枯荷公子也請多保重。”
與煽風點火小兩口分别後,三人繼續在林裡晃悠,但圍場的獵物也并非毫無頭腦,多少能看出哪些個門生更好欺負,所以逛了許久,都碰不上一隻自願送上門來的異鬼。
大多時候,他們隻能介入其他門生的打鬥之中。遇上明顯處于弱勢門生,他們直接出手,遇上那與鬼不相上下的門生,他們暗中觀戰,隻在必要之時,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