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呢?”
枯荷一邊追問着,一邊垂下視線,手指随即一勾,稍稍掀起了對方的衣領。衣領下展露出來的雪肌,矚目誘人,然而,比起若隐若現的□□,更讓枯荷在意的,是一道清晰可見的抓痕。
意識到對方的企圖後,映月連忙側身,捂進胸前衣領,語氣焦躁道:“明天也不可,以後都不可!”
此刻她隻想躲閃,可身後已經沒有退路,隻能往兩邊逃去,起步正要走之時,枯荷猛然舉臂,兩掌拍在牆上,将她圍了起來。
“奇怪了,上次你可是很大方的...今天怎麼這般害羞?”
枯荷虎視眈眈地盯着映月,似是越調戲越來勁,映月低眉望着地闆,無言以對,其雙手緊緊捂着胸口,似乎擔心衣領再次被扯開。
僵持片刻後,枯荷收了笑容,目光逐漸犀利。
“那道抓痕,哪來的?”
“...是...之前的客官,不小心...”
“騙人...” 枯荷打斷對方,沉聲道:“今夜你聲稱身子不适,來見我之前根本沒招待過任何客人。”
那道抓痕滲着細小的血珠,微有紅腫,分明是新傷。
映月啞然。
見對方始終無言以對,枯荷也耐不住性子,決定不再繼續試探。他猛然拽住那兩瓣衣領,狠狠朝兩頭一扯,粗暴地剝開了映月的外衣。那一瞬,暴露無遺的不僅是兩道長長的抓痕,還有胸部上的一個月牙形胎記。
枯荷輕哼了一聲。
“本來,今晚到此,不過是想确認你的身世。”
雖然記憶已經模糊,但上次來朱顔閣時,喝得爛醉的自己與映月纏綿之時,的确是看到了她胸前的胎記。
“真沒料到,除了月牙胎記,你身上還有抓痕。” 枯荷凝起了眉頭,神情嚴肅道:“難不成,是你親手殺了自己的生母?”
如此想來,婦人之所以會随同可疑之人一路走進危險的僻巷,不是在與什麼人碰頭,而是因為對方是她尋了多年的親生女兒。
臨死前,她曾說過:這是報應,她無法原諒我,所以我該死。
“報應”這二字,暗示着行兇者是婦人自己的孩兒。“被親生兒女手刃”之言,她根本說不出口。所以,當婦人倒在血泊奄奄一息時,面對“為誰所害”這一疑問,她才沒有正面回答。
映月的臉逐漸變得鐵青。
最一開始,她在朱顔閣門前招攬客人,無意被經過的婦人瞧見。見映月的眉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婦人激動萬分,唐突沖上前來,抓着她的手就問:“你的胸前,可有月牙形狀的胎記?”
映月不假思索,搖頭否認,甩開了對方。
可那婦人不死心,沒日沒夜地守在閣前,害得她隻能躲在閣中,足不出戶。後來,婦人另尋法子,以客官的身份重金指名映月接客,讓她不得不出面,而這一切,為的就是尋個機會,檢查她胸前是否有那胎記。
映月别無他法,隻能将婦人列在了拒客名錄上。
可即便如此,婦人依舊沒有死心,為了将映月騙出來,她又跑到極樂閣,定下上等的廂房後,以極樂閣的名義再次指名了映月。毫不知情的映月,是在來到極樂閣指後,才發現對方是那名婦人。于是,這便有了極樂閣的那場鬧劇。
“枯荷...大人...” 映月閉上眼,歎了口氣,道:“十分抱歉...”
枯荷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道:“跟我道歉作甚?”
沒聽到對方的回話,便感殺氣直撲而來,枯荷神經一緊,本能地朝後跳去,隻見眼前銀光一閃,便有一樣冰冷的尖物,似有似無地擦過了他的脖子。
閃躲之後,枯荷與對方拉開了距離,心有餘悸之際,他撫摸了一下自己頸部。
“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知何時,映月的手裡竟多了一把匕首,此刻她雖身子半裸,卻又毫不在意,隻是狠狠地盯着枯荷,生怕對方逃走似的。
“連我的口也要滅麼...” 望着那把短小的利刃,枯荷心裡有些發毛,可即便面對危險,他也并無戰意,瞟了一眼旁邊的屏風後,他怪腔怪調地喊道:“救命啊。”
靜默半晌,藏匿于屏風後的人毫無反應。
映月不知對方是真的在求救,二話不說地沖了上來,枯荷别無選擇,隻能赤手空拳地與她對起招來。這不過招都不知道,映月雖看着柔弱,身手卻十分利落,且擅長近身搏鬥,你來我往了數招後,她一點也不處于下風,反倒是越戰越勇。
很難想象,一個青樓女子,竟會有這等程度的身手。
枯荷暗暗贊歎着,愈發覺得自己難敵對方,畢竟,在這狹小的廂房内肉搏,無法施展手腳,況且映月還是位美人,他根本下不去狠手。
正是無奈之時,腦子靈光一閃,鬼點子就冒了出來,下一瞬,他對準對方胸部,冷不防地伸手一掏,并不重不輕地捏了一下。
“呀?!”
被無禮地這麼一偷襲,映月不由驚叫,頓時亂了手腳。看準對方失措的空隙,枯荷立即提掌,往其腹部一送,溫柔且有力地将她推上了案桌,緊接着,他擒住對方雙手,牢牢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