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涼的。”
“嫌棄我?那你可是更喜歡紅蕖的身體?”
“......區别不大...”
風聽雨掙脫了對方雙臂,不想把話題再接下去,他換了張肅容道:“快去尋桑落,莫再耽擱了,這些日子,你解了不少悶了。”
事實上,從世離谷一路到此,他們始終緊跟在桑落後頭,隻不過彼岸享受捕獵的過程,每當快要追上獵物時,她便有意無意地晚一步出手,一次又一次地放走了對方。
“好吧...” 彼岸撇了撇嘴,假裝委屈地道:“一陣子沒收到他的消息,就按耐不住了?枯荷人在夷陵,即便你回姑蘇,也見不着他。”
說起來,早些時候,松文回到靈虛島,安頓了圍獵事宜,如今圍獵已結束數月,松文卻仍未離島,自是不知枯荷近況,無法向風聽雨送來他的消息。
“和枯荷無關...” 一提到他的心頭肉,風聽雨還是暗自歎息了一聲,随後又解釋道:“我有一在意之事,靈虛島的一道結界,有被破入的迹象。”
彼岸不以為然,隻道:“風院長可真會瞎操心,不就是進了幾個小賊麼。”
“是島内的結界,在縛魂林附近。” 風聽雨神情嚴肅,“那處是禁區,莫說是島外之人,即便是學院門生,也是嚴禁踏入之地。”
“縛魂林?”
聽到這三個字,彼岸稍稍變了臉色,沉默半晌,她道:“...走,馬上收拾桑落,我們盡早回去。”
語畢,她便騰空升起,朝着村外飄去,風聽雨疑惑了一瞬,不知對方為何忽然改了主意,把香爐收入懷中後,便連忙跟了上去。
同一時刻。
平輿村數十裡外,黑白無常手持邪靈錄,正朝其指示的方向前進着。
說來也是有趣,原本這邪靈錄也就是個普通賬簿,在被鬼神記下大量邪靈筆錄後,竟逐漸有了追蹤邪靈去向的本領。這些日子邪靈錄鬧騰不止,似是感應到了名錄上記載的亡靈。
至于具體感應到了哪位厲鬼,他們卻是一點頭緒的沒有。
“是誰不知道,但肯定不好惹。” 白無常道出了這顯而易見的結論。
他們跟了一路,每經過一個村子時,都能驚喜地收走幾個暴斃而亡的死靈。
這世上的每一個生靈,除去那些命格極好的,他們從出生那天起,命裡就帶有那麼一兩個生死劫。去地府報到時,把關的鬼使會粗略地看一遍亡靈的生平,若是碰上那些死劫未到便早早跑來投胎的亡靈,鬼使便會記下其名,再一一上報給閻王殿。
這樣一來,每當那莫名其妙遭了天譴、沒栽在死劫上的亡靈超出一定數量時,閻王殿便會細查這些鬼魂的死因,若是确認死因與厲鬼作惡有關,便會派出鬼使,前來捉拿惡鬼。
這次作亂的惡鬼,多半就是邪靈錄上的某一厲鬼。
“據回收的死靈所言,取他們性命的是位使劍妙齡女子。” 黑無常道。
“如今這現世,鬼術當道...” 白無常托着下巴,沉吟道:“能執劍者,可謂鳳毛麟角,這女子多半是數百年前的亡靈。”
“猜也沒用...” 黑無常神色凝重,道:“對方的身份,隻能眼見為實。”
不知何故,她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即将出現在面前的,或許不是生疏的臉孔。
此時邪靈錄光芒閃耀,感應愈加劇烈。黑白無常相顧一視,心有領會地點了頭,兩人便散去物質身,将靈體幻化成肉眼不可見的遊走形态,迅速地朝目的地飛去。
百年厲鬼就在眼前,黑白無常心裡清楚,接下來的惡鬥或許已是在所難免,然而他們還不知道的是,前方的惡鬥,早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