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盯着二人握着的手,在模糊的記憶中,隻有他的母親會這樣握着他安撫。
真的是帶不動啊,路漫漫有些苦惱,路修遠這人不太好控制,利用他的時候或許會得到反噬效果,以後還是得謹慎些。
見路修遠回過神,她便立馬撒開了手,擋在他身前,加入戰局:“确實是我先動的手,不過确實是韓勝先惹我的,相比他做的那些,我一點也不過分。”
“你撒謊!”曾雲蘭跳出來說,“你說我兒子推了你,有什麼證據嗎?”
路漫漫嘴角多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以退為進地提議:“不如把他叫過來當面對峙,你們就清楚了。”
路修遠有些搞不懂女孩的想法,他剛剛都咬死不認了,沒想到她現在一下子全認下了,還要找人當面對峙,那男孩大概也是不會承認的。
她究竟想要幹嘛?
*
韓勝被叫出教室的時候,恰好是下課時間。
他越過講台,今天的值日生正在上面擦着黑闆。
值日生嘀咕了一句:“漫漫怎麼在最後一行寫了小字啊。”
聽到這,他停住了腳步,有些敏感地回頭,眼睛從上掃到下,在最後一行停住。
或許是因為字有些小的緣故,他之前光想着丢人,并未注意到。
多行不義必自斃。
洋洋灑灑的七個字在男孩心底無限放大,直到占據他整個心。
韓勝臉色凝固,嘴角也跟着抽搐。
走着瞧吧,看你能猖狂多久。
隻是僥幸赢了一次,還真以為自己是道菜。
*
曾雲蘭見韓勝進了辦公室,忙不疊地上前拉着他的手,“小勝,你别怕,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爸爸媽媽會給你撐腰的。”
她将男孩拉到老師面前對峙。
“韓勝你實話實說,路漫漫說之前你推她摔到了水池裡,這事是真的嗎?”陳可對上他的眼,十分嚴肅地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到了男孩身上,此刻他好像一個活靶子。
路修遠睥了他一眼,那目光更是要将人活生生地刺穿。
隻見男孩無辜地攤了攤手,一臉委屈:“老師,我怎麼會推她呢,明明是她故意誣陷我的。”
“路同學,就算我們關系不好,你也不能撒謊啊,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拿你的命開玩笑吧。”他側過身,眼底暗藏着挑釁。
與料想中的一樣,他死不承認,還試圖繼續用從前的伎倆混過去。
路漫漫向對路修遠眨了眨眼睛,暫時阻止了他要說的話。
他心裡雖然疑惑,但還是按耐住了焦躁的心,他隻能強行閉嘴,看路漫漫到底想要幹嘛。
“哦?”路漫漫眼珠子一轉悠,故作思考,“或許是我記性不好,發了個燒把腦子燒糊塗了。”
曾雲蘭挺了挺背,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兒子向來不會撒謊,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自己腦子燒糊塗記錯了,還要污蔑我兒子。”
“行啊,那請你給我個保證,保證自己沒有做過這件事,保證沒有撒謊。”
韓勝已經騎虎難下,他想也沒想就當着幾人的面開口保證:“我發誓,我沒有推路漫漫同學。”
“要是推了你當如何?”路漫漫繼續追問。
韓勝咬了咬牙:“要是我撒謊了,我就不得好死。”
為了撒謊連這種誓都敢發,還真的是豁出去了。
聽到這話,陳可都開始有些動搖了。
畢竟韓勝在她面前,是一個品學兼優,又會來事的孩子,他的父親又是學校的股東,得罪了他,自己也沒有好處。
陳可心虛地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路修遠,抖着聲音提議道:“既然大家都沒有證據就彼此道個歉,這件事就過去了,以後還是要見面的,把關系鬧難看了也不好。”
曾雲蘭覺得占理,便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前面,眼中是不滿,還得寸進尺地說:“不行,她沒有證據,可我兒子的頭确實是有證據證明是她扯的,很多同學都看見了,所以她必須向我兒子道歉。”
陳可一臉為難,有些不知所措,韓家那邊肯定不好說話的,不如先委屈一下路漫漫,至少她目前來說還是很好說話的,以前處理兩個人都矛盾也是這麼過去的。
她剛想開口繼續攪混水,路漫漫卻打斷了她,眼神根本就看不到以往的溫順,語氣堅定而平和:“誰說我沒有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