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一排娟秀又整齊的字便呈現在二人面前,賞心悅目。
那原本有些暗淡的墓碑,變得金光閃閃,很是奪目。在烈陽的照射下,金光四散,頗有一種熠熠生輝的感覺。
不遠處恰好刮來了一陣涼爽的清風揚起她黑色的裙擺,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旁邊人的西褲。路修遠和路漫漫對視了一眼,二人盯着金燦燦的墓碑皆是會心一笑。
不遠處的路淩看到這一幕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他覺得有些刺眼,不管是描好金的墓碑,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他都覺得晃的眼睛不舒服。
*
祭拜完後,三人返回車内,不過相比于來的時候,路淩多了個心眼。
“三弟,我有點累了,你把車開回去吧。”他順手将鑰匙扔向路修遠,打開了後排的車門。
聽到這話路漫漫瞬間警覺,眼神亮堂了不少。
路修遠輕松地接過鑰匙,根本沒有往心裡去,這車原本就是他的,今天早上祭拜前他有些心煩意亂的,所以才讓路淩開車。
這會祭拜完後,他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路修遠自然而然地邁向主駕駛的位置,不過剛在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些什麼,又折返了回來,伸手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可路漫漫依舊不為所動,不敢坐上去,還有些尴尬地看着他,那樣拘謹地站在原地。
“怎麼?”路修遠的手搭在車門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不解地看向她。
路漫漫将兩隻手藏在身後,不停地蹂躏着,似乎有些不安:“那個,我還是和二叔坐後排吧。”
還是自己的性命要緊,路修遠那麼厲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她就不一定了。
“好,随便你。”路修遠不再看她,将車門推了回去。
路漫漫隻覺得那關車門帶的風有些大,把她的裙擺都掀了起來,而且他邁的步子和腳步的力度似乎比剛剛大了些。
路淩暗自得意地扯起了嘴角,往裡面挪了挪,用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
果然,路漫漫還是最依賴他,就算她和路修遠相處了一段時間,路漫漫還是和他最親,要不然也不會像個跟屁蟲一樣粘着他。
此時的路漫漫接近崩潰,真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上輩子造的孽全都報應到她身上了。
之前在副駕駛還隔着距離,現在坐在後排肯定又要被他那虛情假意的樣子近距離惡心到了。
路漫漫屏住呼吸,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眼睛一閉,就上了後排,那股子暈乎乎的香水味直往鼻子裡鑽。
内心有過激烈的掙紮,但是最後她還是發現保命要緊。
不出所料的路淩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路漫漫的整個身子都貼在内門上,趴在窗邊,敷衍地應答着他說的話。
兩個人中間的距離都可以塞下一頭大象了,路淩自覺無趣後面便閉上了嘴。
從剛上車開始,主駕駛那邊便沒了動靜,三人耳邊隻有風與車摩擦呼嘯的聲音。
路漫漫忍不住探頭瞥了一眼儀表盤,上面顯示現在的車速是450km/h,這車的最高時速是490km/h。
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路修遠這是把車當戰鬥機開了嗎?
關鍵是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絲毫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甚至還繼續加速着,儀表盤的指針一直在往右靠,看得她心驚膽戰的。
可能還沒等暗枭會那邊的人動手,她就已經要被路修遠吓死了,哪裡有人這麼開車的!
她就不該跟過來,白白受罪。
路淩倒是比路漫漫淡定多了,或許是早就見識過了,所以剛開始才會提議自己開,看來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
路漫漫抓緊了安全帶,眼中的驚恐一覽無餘。
“孩子還在車上呢,開那麼快幹嘛。”路淩打趣了一下。
路修遠回過神來,睥了一眼後視鏡,後排的路漫漫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紅着眼睛,可憐兮兮的。
“嬌氣。”他毫不留情地評價道。随後車速便迅速地降了下來,以最平常的速度行駛在路上,就連原本跟在後面的車都一輛又一輛地趕超了他們。
嬌氣?
路漫漫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今天沒惹他吧?為什麼要這樣說她?
虧她剛剛還替路修遠母親的墓碑認真地描金,真的是不識好歹。
路漫漫有些氣鼓鼓地抱胸,低着頭不再說話。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亦或者是後知後覺地察覺之前的話和行為有些不妥,主駕駛的人往後微微側頭主動破冰,“熱不熱?”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他心情起伏很大,整個過程一直是心不在焉的。
路修遠單手打着方向盤,遊刃有餘,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就從來沒有開過那麼慢的速度,就當是帶孩子玩卡丁車了。
他詢問人時湛藍的眸中也沒有流露半分讨好,可就是讓人無法開口拒絕,或者置之不理。
“嗯。”路漫漫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個台階。
看着這張臉還真的是生不起氣來,她的氣瞬間消氣了一大半,好像也沒什麼好需要生氣的。
他用右手轉動了一下按鈕,随着空調的制動,車裡又冷了下來,路漫漫的情緒也跟着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