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廁所換完衛生巾出來的時候，路漫漫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用顧明給的校服圍了一圈。

當時她随手拿了一件裙子，沒想到穿上後發現有些短了，沒有過膝。

路修遠靠在不遠處的牆上，手裡還拎着一大袋東西。

見她出來，他盯了一眼突兀的藍色校服，眼神沒有再往下移過。

“給你。”路修遠将手裡的一大袋東西遞了過去。

“什麼啊？”路漫漫打開。

裡面裝滿了薯片，各種各樣的味道都有。

“買那麼多幹嘛？”她疑惑擡頭。

路修遠摸了摸下巴，“在學校的時候不是想吃嗎？遵守約定給你買了。”

“那也不用買那麼多吧。”她雙目微瞪，“會吃膩的。”

“挺好的。”路修遠揚眉，“吃膩了以後就不會稀罕這種東西了。”

“我們班長和薯片沒惹你吧？”女孩聽出了話裡話外的意思，“人家就是剛好分享一下，又沒有惡意。”

“不許早戀。”路修遠蹦出一句。

“……”路漫漫抿嘴，掂了掂手裡的東西，“要是拿包薯片就算早戀，那我現在成什麼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路修遠眉頭一緊，“隻是讓你提防一下那些男孩子，一個個巴巴地往你身上撲，又是送薯片又是送花的，衣服還綁在——”

他刺了一眼那件藍色的校服，又收回了要說的話。

畢竟這藍色校服還是有點用的，至少可以暫時保護她。

路修遠有些苦惱。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别想那些有的沒的，我知道你對他們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可是你不能保證他們沒有吧。”他以一種長輩的口吻教訓着路漫漫。

路漫漫聽得有些不舒服，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腰上挂着的校服外套，“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我又不是那種長得特别好看，能夠讓人一眼驚豔的女生，性格也不是溫溫柔柔的，我有什麼值得他們喜歡的？”

路漫漫的長相确實不算特别驚豔的，站在蘇以寒身邊時别人也不會第一眼就注意到她。

而她的性格也是有仇當場就報，都敢和男生打架，重生之前還有點嬌蠻任性。

怎麼看也不是受歡迎的類型。

路修遠盯着她琥珀般的眸子，心裡頭一顫，“你心裡是這樣想的？其實喜歡并沒有特定标準。”

路漫漫确實不算特别驚豔的長相，但那好看的眸子再配上不卑不亢的眼神，讓人會忍不住想要靠近了解。

她有些偏瘦，不是那種風一吹就會倒的感覺，而是像一顆小草努力地向上生長。

“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路漫漫攤手，“你看自己家孩子肯定是帶了主觀色彩，所以才覺得我哪哪都好，可是别人家也是這麼想的啊，那兩個男生隻是我的朋友，你這樣揣測他們不太好。”

“而且。”她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就算他們有一點這種想法，又不是什麼大事，是愛意又不是恨意，他們不會打擾我，反而還幫助了我。愛情可以轉化為友情，也可以轉化為親情，沒有誰比誰高貴。”

路修遠噎住，“在你心裡這三者都是一樣的？”

“有些情況下是一樣的。”女孩沉思給出一個折中的回答。

就比如上輩子她信任路淩，兩個人之間是親情，最後卻慘遭背叛。

蘇以寒是友情，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拼了命地袒護她，和親生的姐妹沒有任何區别。

她和路修遠是……

是什麼呢？

路漫漫自己也不清楚，準确的來說他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上輩子最不對付，這輩子關系稍微緩和了些。

也并不是朋友。

路修遠聽完之後一言不發。

路漫漫有些心煩意亂，便敷衍地說：“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吧，像你這種身邊圍滿了崇拜者的人，是不會體會到身邊零星的幾個善意的示好，總之他們并沒有錯。”

男人點了點頭，跟在她身後。

*

或許是剛剛的一系列争論讓彼此有些尴尬，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隔着一段距離，沒有來時親近。

上電梯的時候，人多了起來，把二人擠散。

這個商場就是個普通商場，電梯是扶手式的。

路修遠離她隔了三個階梯，路漫漫扶着手站在上面，後面的一階梯，站了一個帶着黑色口罩的男人。

他眼神飄忽不定，拿着手機的位置靠下，還時不時地東張西望。

路漫漫腦子裡想着其他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

正當男生準備按下快門的時候，電梯的最下方突然沖出來一個穿着過膝長裙的卷發女生，她指着電梯大聲吼了一句：“戴口罩的男生專門拍人裙底，大家别讓他跑了！”

男人連忙收回手機，沒來得及按下快門。

此時電梯到了盡頭，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

戴着口罩的男人直接沖向前用力地推了一下路漫漫，不顧一切地向前沖。

看起來應該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逃跑的時候不慌不忙的，料定沒人抓得住他。

路漫漫的身體失去平衡，扶着手的手脫落，身子微微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