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好感是從未有過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還是換個男的吧。”韓霆想到了什麼,“我家那位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鬧。”
“行啊。”夫蘇也不廢話,“南怡辦事不利,沒入韓先生的眼,那就沒必要再給機會了。”
“來人。”
男人一聲令下,門外出來兩個雇傭兵,直接暴力地拖拽她。
直到此時南怡都沒有開口求人。
“等等。”韓霆最終還是叫停,“那就讓她跟在我身邊一段時間,要是實在不行就換一個。”
夫蘇睥了一眼,女人被人松開。
“謝謝韓先生。”南怡終于開口帶着哭腔道謝,“我一定會恪守本分,不愧對于韓家,更不愧對于夫蘇。”
韓霆歎了歎氣,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出這個決定,他對南怡沒有男女之間的想法。
可是一種奇怪的本能,讓他違背着自己原本的心意。
他似乎做不到袖手旁觀。
看着南怡跟着韓霆離開,夫蘇掐滅了煙。
“男人一旦開始心軟就會萬劫不複。”
“你說是吧?”他調笑着将最後一口煙往秋燕臉上吐。
“咳咳咳。”女人咳嗽了幾聲,捂住了鼻子,“反正隻要我們不心軟就行。”
“呵。”夫蘇冷哼,“我對你還不夠心軟?要是換别人,早就死了幾千次。”
确實沒有人敢在他前面捂着口鼻咳嗽。
“對了,你這次就打算那麼放過路淩?”秋燕問,“那座島本來是打算用來種違禁植株的,再不濟也可以成為我們轉運貨物的地方,如今就那麼拱手給了鷹隼特殊行動小組?”
“吃裡扒外的東西。”夫蘇心裡還是有氣的,“他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你還能指望他有什麼出息。”
“那你這次為什麼輕易地放過了他?”秋燕撫上他的胸,“這不像你的做事風格啊。”
“當然是因為他承諾的東西比那個破島值錢。”夫蘇笑了,“小的動不了,那就先動老的。”
*
要在島上建東西,那些鸢尾花便都得鏟除。
十二歲路淩送給自己的島嶼,每年都是一片紫海。
她幾乎每年都會來看,整整堅持了三年。
沒想到再次登上島,卻是親眼看着那些花被連根拔起,好似從未存在過。
冷風吹來,路漫漫穿着紫色的碎花裙子,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體。
“覺得可惜?”一件衣服搭上肩,将寒冷驅散。
路修遠從身後出來,額前的碎發揚起,微微淩亂。
“隻是可惜花,不為别的。”路漫漫惆怅的回答。
“舍不得這些花還非要跟着過來看?”男人的手搭在護欄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
“或許是因為我有自虐傾向。”她擠出笑容,“得長個教訓。”
島上的花香漸漸淡去,泥土的味道肆意蔓延着。
“什麼教訓不教訓的?”路修遠捏了一下她的臉,“開心點,你這個年齡說話都這麼奇奇怪怪的?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有代溝就不要硬聊。”路漫漫有些惱火地揉了揉臉,“看你的日落去。”
此時太陽沒入海面,散淡的陽光将影子拉長。
路修遠沉默了片刻,聽着不遠處挖掘機的聲音,他吸了一下鼻子:“你為什麼喜歡鸢尾花啊?”
路漫漫認真地想了想。
“鸢尾花的花語是自由和希望,我想要一個美好的結局。”她垂眼,“我母親也喜歡這花,聽說我父親當年為了追她,買下了全城的鸢尾花。
“嗯,我知道。”他不敢看她,望着海平面,“以後就讓我代替他們照顧你。”
“小叔叔。”她喊他,“其實你不用把這些強加到自己身上的。”
“不是強加。”男人喉嚨一緊,“是自願。”
路漫漫看着他不再說話,轉頭又看向了大海。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我也是自願的,就算沒有血緣關系,我也會把這座島送給你的。”
“為什麼?”路修遠有些不理解,“真沒看出來你對我那麼大方。”
“嗯。”她眼神有些憂郁,“大概是上輩子欠你的。”
湛藍的眸子,如同眼前的大海被風吹得翻騰不止。
他明顯一頓,随後也看着大海的方向,不再說話。
二人背後的影子越拉越長,再次交彙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