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之前見過嗎?”南怡見她神色異常,輕笑試探。
“沒,隻是有些眼緣罷了。”路漫漫強裝鎮定地放下手:“我隻是一個兩點一線的學生,又怎麼會見過你。”
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路漫漫心中豁然開朗。
除了路淩,韓家也在為暗枭會辦事。
難怪路淩不知所蹤後,那些貨物依舊源源不斷地送往邊境。
敢情是拿韓家做了擋箭牌。
這兩夫婦真的是愚蠢至極。
他們把韓勝的死怪到她頭上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不怪暗枭會,并且還和那些人合作,這是路漫漫不能理解的。
見韓霆又想要大事化小,曾雲蘭蹭地一下火氣就上來了。
本來和那個“狐狸精”一起過來她就夠生氣了,現在居然還聽信了那女人的讒言。
還敢當着她的面耳語!
就算不用聽也知道,無非就是不想得罪路修遠,最後牽扯到暗枭會。
畢竟最近韓氏集團被架在火上烤,眼下要是再引起路修遠的注意,那就得不償失了。
女人孕期情緒本就不穩定,眼下又受了刺激,更是不可控:“韓霆!”
她直呼男人姓名,兩眼通紅,胸腔起伏。
“你現在真的是變了!你難道忘了當初合作就是為了給我們的兒子……”
“閉嘴!”韓霆厲聲呵斥,及時打斷了她要說的話,還不忘觀察路修遠的神色。
真的是差點要出大事。
要是路修遠品出點什麼就危險了。
好在他神色無異,隻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你吼我?”曾雲蘭不可置信,眼淚啪的一下就掉下來了。
這還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用那麼重的語氣說話,剛剛看人的眼神中哪裡還有半分情誼。
分明就是憤怒和不解,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韓霆并不準備哄,他突然發現待在身邊這麼多年的女人居然是個不省心的蠢貨,一點都分辨不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見他不回話,滿臉不耐,曾雲蘭更是委屈的一股腦道:“你現在甯可聽别的女人的話,也不肯多聽我說的話,韓霆……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她捂着肚子抽泣了起來,腹部傳來陣陣疼痛。
此刻心裡的傷痛勝過身體都疼痛,她咬牙隐忍,額頭冒出汗來。
為了防止事情敗露,南怡上前禮貌地邀請路修遠到病房外:“路指揮,我們夫人現在的情緒很不好,要不然我們到外面商談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給彼此一個滿意的方案。”
路修遠對别人的家務事不感興趣,低頭瞟了一眼路漫漫:“我去解決,你打電話讓老鐘過來接你回去。”
這是又想把人支走。
要是換平常路漫漫還真的不想和韓家這些人扯上聯系,可是這件事有關暗枭會。
曾雲蘭的那些話路修遠聽不懂,她卻聽懂了。
韓家在給他們做保護傘,殘害的是雲洲城邦千千萬萬的同胞,她不可能視若無睹。
剛剛曾雲蘭說漏嘴,那三個人的眼神都聚在路修遠身上,殊不知他們忽略和輕視的人兒悄悄蜷縮起了手指。
“我想最後跟曾阿姨說些話,你們先出去商量今天的事情該怎麼解決吧。”
“那你小心一點,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情就喊一聲。”路修遠睥了一眼病床上捂着肚子的曾雲蘭,像是在警告,即使她現在對路漫漫完全構不成危險。
“好,你放心。”路漫漫擡頭回應。
韓霆擰着眉頭,很是不爽,便跟着叮囑了一句:“你也是,我在外面,有事就喊一句。”
這分明是他應該說的話,自己的老婆動了胎氣,現在身體正虛弱,他都不擔心,路修遠擔心個什麼勁?
曾雲蘭還在氣頭上低着頭沒理他。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孩子,更不可能将她當視作威脅,就連曾雲蘭都有十足的把握來應付她。
韓霆隻想着快點把路修遠打發走,去病房外商量事情,他量路漫漫也不能在裡面耍什麼花招。
門關閉的那一刻,病房裡安靜極了。
曾雲蘭呼吸急促,擡頭與她對視。
路漫漫臉上的神色和之前的完全不同,眼神充滿着打量和審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路漫漫身上她看出了不同于這個年齡段的理智和冷靜。
和路修遠在身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女孩,而是一個閱曆豐富又剛毅果敢的女人。
那種眼神讓曾雲蘭覺得很不舒服:“你到底想說什麼?”
路漫漫走近,俯下身子,盯着她的腹部:“我想說孩子是無辜的,你也不想他一出生父親就不能常伴身側。”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曾雲蘭慌了,直接破口大罵:“你安的什麼心!害了我的兒子還不夠,現在又咒我孩子的父親!”
依舊是冥頑不靈。
路漫漫後退一步,一字一句地說:“我路漫漫敢作敢當,我發誓你兒子的死和我沒有關系。”
曾雲蘭愣住了好幾秒。
“難不成還是我兒子自己去送死的嗎?”曾雲蘭諷刺。
她淡淡道:“當時你并不在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也不得而知。”
“退一萬步來講,暗枭會和你兒子的死也是脫不了幹系的。”
路漫漫繼續說:“當時我都自身難保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一個人可以在被暗枭會那些人控制的情況下去解決其他四個人。”
“我能理解你想要為兒子報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