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我後來再怎麼安靜,江淮笙嘴裡都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我悄悄的爬下了床,床櫃上放了一個淡綠色的鬧鐘,我緊眯着眼睛,大概看出來了現在是10點。
這個時間,别墅裡的女仆們早就下班了,我要去找那個牛皮本子,把我所聽見的東西全部記下來。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摸出了卧室,可能是我剛剛發過燒的緣故,腦袋昏昏沉沉的,走路都是飄的。
我呼出一口氣,在電視機的櫃台下的一個堆滿了東西的一個雜物間翻出了一個是絲毫不起眼的舊盒子。
我掏出那個本子,馬上記錄下江淮笙那些怪異的夢話。
我的耳邊響起風吹的聲音,嘩啦啦的,很恬靜美好,窗簾被吹得翻飛,發出陣陣布料的摩擦聲。
月光透過窗簾撒到光亮的地闆上,還有一些閃亮,像是碎銀幾兩。
正在我透着月光奮筆疾書之時,那點點月光突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際的黑暗,我被吓了一跳,猛然回過頭,江淮笙陰影把我籠罩着。
我看不清楚他是什麼表情,隐隐約約能看得見他似乎在皺眉,一副很不悅的樣子。
他的周邊仿佛都被低氣壓環繞着,冰霜似乎飄落在我的身上,懂得我心裡直發抖。
我的腦海裡頃刻間回憶起了諸多情節,江淮笙他是怎麼打我的,一直持續到現在,我的身上有多少數不清的傷疤,以及他是這樣把我的腿打斷的。
我突然意識到,我就算再多麼有智有謀,隻要江淮笙心情不好,他就可以随意的毆打我。
我随時都可以被江淮笙打死,隻要他想。
我突然心生了一股懼意,我想回去了,我不想再和江淮笙争了,并且系統說的什麼任務,他告訴我後續會給我幫助,但他現在卻失聯了。
“我……”
我話還沒有說完,江淮笙就厲聲打斷了我,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面蹦出來的,他好像想要把我抽筋剝皮。
“時安尋,你又想跑嗎?上回把你腿打斷還不夠給你張記性嗎?”
他的聲音冰冷得掉渣,像是要把我吞之入腹。”
“我沒有…”我能感覺到我的嘴唇上下張合,顫顫巍巍的碰撞到一起。
“那你在幹什麼。”
江淮笙似乎感覺到我有些委屈,他的口氣稍微放輕了一些,然後把我攔腰抱起。
我的手上還拿着牛皮本子和筆,我生怕他會和我搶,他會看,但是他并沒有那麼做。
江淮笙抱着我,我在他的懷裡心驚膽戰的睡了一覺。
我把牛皮本子和圓珠筆壓到枕頭底下,手死死的摁住本子,然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是被吓醒的,我夢見我開車去撞一輛大貨車,義無反顧,哭得稀裡嘩啦的,情緒很激動的去撞那輛大卡車。
那個司機一臉驚恐……
随着“砰”的一聲巨響,我也一臉驚恐的醒來。
江淮笙已經不在了,我下意識的去摸枕頭下本子。
它的位置并沒有被移動過,我瞬間松了一口氣,懸着的心又落回了肚子裡。
江淮笙似乎對這個東西并不感興趣。
下午我在陽台的躺椅上曬太陽,面前的圓桌上放了一盤小點心。
夏花告訴我,江淮笙又去公司了,我點點頭,尋思着不愧是老總事情太多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他叫陳浩宇。
陳浩宇是誰?
我想破了腦袋,我都想不到這個人是誰。
算了,我拿起一塊點心,另一隻手擡起來接住碎屑,咬了一口。
一股甜膩的味道在我的口腔中散開,淡淡的還挺好吃。
我喜歡吃甜的,導緻我的後槽牙上有兩顆蛀牙。
每次吃糖都痛的我呲牙咧嘴,但是我仍然死性不改。
我感覺到後槽牙被刺激到了,一陣陣痛意傳進我的神經中樞。
痛得要命!
我把最後一口吃完,捂住我的腮幫子,痛的我的眉毛都擰成了一團麻繩。
陳浩宇…我想起來了,江淮笙的朋友,那個蠟像人。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直覺,我必須去見他一面,并且不能讓江淮笙知道。
這非常重要,似乎關乎我能不能回家的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去找陳浩宇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