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出自你的筆下,所有人。”
“你就是我們的造物主,我們都有自己的任務,包括江父江母…”
我一愣,那些陳年舊事就像是洶湧的海浪一般朝着我撲來,我的腦袋被那些回憶弄得一陣陣頭痛。
“安尋,你寫一本書吧,人忙碌起來的時候,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
陸長桉背對着光,笑得很張揚又柔和,我擡起頭來,手中書寫的筆停了下來。
“為什麼?”
“當然是豐富你的高中生活。”陸長桉又頓了頓,突然改了口。
“因為我喜歡寫,但是那本《三生井圓》,我已經寫不下去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新的靈感。”
“幫我續寫嘛,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這本書,但是靈感枯竭了,幫我完善一下呗。”
陸長桉一邊說,一邊把玩着手中的筆轉來轉去的。
我有點于心不忍,我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又不想拒絕他。
于是我答應了下來。
平常的時候我偶爾才寫寫,坐着半天憋不出10個字,再後來的每一天,我都開始寫一點。
越下越多,在陸長桉的鼓勵下,我的成就感就像是一層層建起來的高樓,直升蒼穹。
這本書是在我高中畢業之後完結的,而在我上了大學之後,和我的身邊的人談起我的高中生涯,都是自豪感。
我如何寫的這本書,這本書我寫了多久,以及它的劇情怎麼發展。
我每每談起高中,大抵就是這些事。
偶然有一天,班級聚會的時候,我點開信息一看,宋思樂婉拒的發言在我的眼前一亮。
我恍然大悟起來,陸長桉為什麼要叫我去寫小說了。
他幫助我忘記這個惡心的高中時期,我生命裡的學生時期的光彩都是他給的。
那天,我打電話給他,我去他家喝了一個爛醉,人意識不清,迷迷糊糊的記得我哭得稀裡嘩啦的。
我心裡到底對他有多感激,隻有我自己知道。
其實我的書寫得很爛,文筆也不怎麼好,于是寫書這種事情又開始在我的生命裡慢慢淡去。
像是冬日裡的暖陽,它迎來了新的春天,又是一年化雪,那些痛苦的回憶在我的腦海中沉入海底,我的傷疤開始慢慢愈合。
在一天下午的閑暇之餘,我閱覽了一條征文活動,單人向的,立意要向上,積極。
我便想起了這本書《三生井圓》,男主幼時喪親,留下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弟弟。
一個剛剛成年的江淮笙就喪失了父母雙親,他在社會上艱難立足,他三次想要投身這口井中,卻放不下小小的江淮聞。
他最後一次站在這口深不見底的枯井面前,江淮聞就站在他的面前,沒哭也沒鬧。
江淮笙苦笑了一笑,什麼也沒說,牽着江淮聞的手回到了又窄又小的出租屋。
他終于忍不住了,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顫顫巍巍的抵着門坐了下來,半天拿不出兜裡的煙。
江淮聞不害怕是假的,他抽出江淮笙的煙盒裡的煙,生硬的點燃了遞給江淮笙。
他在向江淮笙示弱,他在以這樣的方式祈求他的哥哥不要單獨留下他一個人在世界上。
江淮笙吐出煙圈,似哭似笑。
而這一切的悲劇是我,這個至高無上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