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接着做可以,我做好,你必須出來吃飯,早上也得起來吃早餐,不準熬通宵。”陸澤洛跟她談條件。
“那算了,我可以自己做,實在不行,我還可以點外賣。”落萏現在沒有心理負擔了,她會付房租,也不需要做飯還房費,隻是她又要過上,兩眼一睜先去想今天吃什麼的日子了。
陸澤洛沒接她的話,恰逢春節假期結束,路上還挺堵。
“我轉兩萬給你吧,算是去年和今年的水電燃氣,應該夠了吧?”
“好。”陸澤洛應聲,有些郁悶,“非要算得這麼清?”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你是不是太虧了?”
“不虧啊?不還有你嗎?”落萏幹脆給陸澤洛轉了兩萬塊錢。
陸澤洛:“有我什麼?”
“我房裡還有十盒不同系列的避孕套,今年想解鎖一下不同用法。”落萏臉不紅心不跳道,想了想又說:“當然,我也不會強買強賣,你要是想為你白月光守節也沒問題。”
路上的車還堵着,不然陸澤洛真想把她從車上扔下去,真把他當鴨了。
“兩萬可能不夠,我很貴的。”陸澤洛打不過就加入。
“我之前月薪十萬,還不算年終和分紅,你兩萬就想買我一年?是不是太會算了?”
陸澤洛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頭看她,眼窩深邃,似有挑釁:“我很虧啊。”
落萏嘴角一抽,一年一百二十萬,不出兩年,她就要替陸澤洛打工了:“那算了,這麼看,還是出去嫖比較劃算。”
陸澤洛眯眼,真想掐死她了:“你試試看。”
落萏心虛,本來就是話趕話說出來的:“哎呀,開個玩笑。要不按次算?包年包不起,一次三千可以嗎?”
“你可真行。”陸澤洛發現這麼多年過去,她氣人的本事,是一點沒降,“你一個女孩子,不知羞的嗎?”
“有什麼好害羞的?生理需求不是人之常情嗎?誰規定了,隻有男性可以尋找舒展欲望的方式。”落萏坦然道,“畢竟,是你跟我一起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你總得負責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每個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權利,但是女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陸澤洛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再說吧,說不定,今年你跟我,都會很忙。”
陸澤洛也沒想到被他一語成谶了,恰逢春節,又因為顧隽的影響力,當地文化機構代表大使館過來詢問楊天舒,願不願意帶着木版年畫,走出國門進行文化交流活動。
這等為國争光的事,楊天舒自然不會拒絕,而身為他學曆最高的弟子,陸澤洛當仁不讓的成為中間确認流程的橋梁。
這一次的宣傳主要是日韓兩個國家,追本溯源還是顧隽那次轉發引導出來的流量,他在東亞地區算的上國際巨星,雖然在歐美那邊差了點,但已經很厲害。
陸澤洛這麼一忙,就忙了兩個月,确認各種流程,材料準備和物流通關,還要幫師父和師兄們查詢資料,了解當地的顔色和文化禁忌,配合他們做出符合當地文化特色的雕版。
“明天,你們都不用過來了。”楊天舒在收工前,給幾位徒弟放了假,工作再忙也要抽空去拜拜老祖宗。
“好。”大家齊聲附和。
“隻放明天一天假,後天全部滾回來。”
楊天舒一聲令下,跟木頭打了一天交道的衆人,紛紛撂下手裡活計,準備下班。
拿着木頭的退下了,坐在一邊抱着電腦的人就露了出來。
“還不走?”楊天舒走到陸澤洛身邊,看着他筆記本上的文件,發現看不懂。
“明天清明,不帶着萏萏去看看老陸?”楊天舒坐到陸澤洛旁邊,語氣是少有的和緩。
陸澤洛退出文檔,看了眼門外的夜色,有些怔然:“已經三年了 。”
當時爺爺生病住院,他正好在忙畢業和手頭的項目。他爸媽瞞着他,不告訴他。等爺爺快撐不住了,他們才打電話通知他,根本不考慮他的感受。
“是啊,老陸都走了三年,你這個鼈孫好不容易結婚了,不得帶着孫媳去見見他。”楊天舒的思緒被勾回從前。
“你說說你,你爺小時候問你願不願意繼承他的手藝,你說不願意,想要掙大錢。”
“你說不學,老陸沒再勉強過你,你現在倒好,放棄北京的工作,你小子确實不是個東西。”楊天舒越說越惱,一巴掌拍到陸澤洛後腦勺上。
陸澤洛能在一年内雕完一套雕版,還是他小時候的基本功紮實,隻是經年累月不做,才需要慢慢學起。但比那些成年後,才入門的肯定強點。
陸澤洛摸了摸頭,沒應聲,這話他師父已經念叨一年多了。小時候想掙錢,是因為他覺得家裡足夠有錢了,爸媽就可以在家裡陪着他。
現在,隻是在做他覺得該做的事,他想他是喜歡做雕版的,喜歡木頭在他手裡一點點成型的感覺,這個是别的工作無法帶給他的成就感。他在外面漂了很多年,成為懂事的小孩,卻忘了自己喜歡什麼。
“爺爺不會怪您的,他在應該也會同意我回來。”他不願楊天舒被這些情緒所擾。
哪怕他已經說過很多回,爺爺會同意。師父還是會擔心爺爺怪他,耽誤他的前程。
“我先回去了。”他起身告辭,留在這不過多增加一個人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