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寒風凜冽,小屋裡隻餘少許光亮,空調聲穩穩作響,守護這一室溫暖。
倏地門鈴聲炸響,打破一室靜谧。落萏迷瞪地睜開眼,熟悉的天花闆映入眼簾,随之而來的是頭痛,像是被人拽着在門上砸了幾拳,惡心,想吐。
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除了頭疼沒有任何記憶。
門外的鈴聲還在催促她開門,沒辦法她隻能下床,腳落地的一瞬間,她感覺魂飛走了,腳好重。
落萏撐着一口氣開門,武潇潇提着一袋東西,站在她家門口:“你怎麼來了?”
武潇潇擡頭望了望天......天花闆,昨晚扇了人家一巴掌,人家要她來幹活,她能不來嗎?專車專送還美名其曰,他來了會被趕走,不如一步到位。
“你還好嗎?”她問。
落萏才“嗯”完,就壓不住生理反應,轉身跑回廁所抱着馬桶,吐了起來。
昨晚睡得香,少造得罪,在第二天全讨回來了。
武潇潇站在馬桶邊,給她拍背:“你這是何必呢?”
她歎了口氣,心裡暗道,還不如昨晚吐陸澤洛車上。
落萏吐完看她一眼,沒什麼力氣深究她話裡的意思:“我洗個澡,太臭了。”
她聞了聞身上的氣味,像是死了三天的爛蝦。
武潇潇對這事有經驗:“你最好别洗,我怕你在浴室裡邊洗邊吐。”
落萏想象到那個畫面,閉了閉眼,沖了馬桶,到洗漱台接水,漱了漱口,還沒走出廁所,人又蹲回了馬桶,一邊吐一邊忏悔:“我在......也不......喝酒了。”
武潇潇憋住笑意,退回客廳給她拿了一瓶電解質水:“直接用這個漱口,漱完了再喝半瓶。
落萏聽話照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沒那麼想吐了,頭還是痛。
“不想吐了,就起來,我給你帶了冰糖雪梨。”武潇潇朝她伸手。
落萏握着她的手,借力從地上爬起來,走回客廳,小臉蔫巴巴地坐在桌前。
保溫壺裡是冒着熱氣的冰糖雪梨,落萏捧着壺身頓了頓:“你什麼時候有這手藝了?”
武潇潇擡頭,面不改色心不跳,她當然沒這手藝:“來的時候,飯店打包的。”
“哦。”落萏應了聲低頭聞到甜膩的香氣,才覺得有些餓了。頭疼得一陣一陣,她沒力氣再說話。
“你斷片了?”武潇潇發現她神色如常,就已經猜到個七七八八。
“嗯,不記得了,我酒品還行吧?”她試探問了句。
武潇潇認同地點了點頭:“除了哇哇哭和罵幾句髒話之外也沒什麼。”
“嗯?為男人買醉的感覺怎麼樣?”武潇潇問,昨天她哭,她不罵她,今天她吐成這樣,實在是不吐不快。
落萏沒什麼力氣:“誰為了男人了?”
“啧,要我再喂你半壺酒才肯說實話?”武潇潇盤問她,“還矯情上了?”
落萏打了哈欠頭疼,生理和心理上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要是想得通,我就不喝了。”她走的很潇灑,剩下的該怎麼辦,她真的沒數。
“你就說你怎麼樣,才能過得了你心裡那道坎。”
落萏沒答。
武潇潇換了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她帶着答案:“真舍得,再也不見了?”
落萏還是沒答。
武潇潇不問了:“你趕緊吃吧,吃完去睡會,會好一點,我在你家陪你。”
落萏終于不死犟,點了點頭安靜地吃完冰糖雪梨,翻湧的胃酸才舒服了很多。
肚子裡有了東西,她又睡了一覺,做了個悠長的夢。
在夢裡落萏回到了讀書時期,她看不清身邊人的臉,隻知道那人是陸澤洛,對她很好很好。陸澤洛很黏她,她要換座位,他就去找老師,要跟她坐一起。
落萏分不清夢裡的情感,有喜悅,有那麼一絲不耐煩。她翻了個身,縮進了被子裡,鼻子動了動聞到股古怪的味道,她就醒了。
她睜大了眼睛,室内昏暗的環境包裹着她的精神,被子裡是溫暖的,她的精神是恍惚的。她盯着某處醒了醒神,頭不那麼痛了才起床去衣櫃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滾滾而過的熱水洗掉一些煩悶,落萏從浴室出來,武潇潇在客廳辦公,兩人四目相對沉默了瞬:“吃東西嗎?我來做。”
“不用了,冰箱裡有。”武潇潇應聲,“你拿出來,熱一下就行。”
落萏愣了下走去打開冰箱,看到熟悉的碟子,差點以為自己沒睡醒。
她關上冰箱,走回客廳:“他來過?”
“要不說男人都挺有心機呢?自己做飯打包過來,還不忘用自家的碟。”武潇潇吐槽道。
落萏倒是有些意外,她會給陸澤洛好臉色,眼神落到武潇潇脖頸處的吻痕上,大緻能明白了,春心萌動的人,是會長出點戀愛腦。
“算了,吃飯吧。”她内心有些複雜,回頭熱菜。
武潇潇來了興趣,放下電腦,走到她跟前:“我以為你會把這些菜全倒掉。”
“你少來,我要是會全倒掉,你就不會放他進來。”
武潇潇輕嗤一聲:“過于了解我的人,該被拉出去淩遲。”
“對,蕭何洐該判午門斬首,還要把頭顱挂在城牆上暴曬三天三夜。”畢竟那位不隻是了解武潇潇,還能精準地摸到她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