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隽忙開口阻止:“别理她,不用加薄脆。”
阿姨樂呵呵地聽兩人鬥嘴,沒一會把不加薄脆的煎餅果子遞給顧隽。
“小夥子,不加薄脆的。”
顧隽接過直接摘下口罩,在煎餅果子上咬了一口。落萏四下看了看,古城前隻有幾位老人家,拿着竹椅靠在牆邊曬太陽,她就沒多說什麼。
“不用那麼緊張,在當演員之前,我還是個普通人。”顧隽安慰道,手裡拿着塑料袋子,都難掩他的氣質。
落萏找阿姨拿了個袋子,在她的早餐攤裡抓了個玉米,付了錢往非遺體驗店走。
“你來這麼早,能進得去嗎?”顧隽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才九點半。
“當然能,我們現在來說不定會迎面撞見陸澤洛。”
“你就不怕矯枉過正,直接把他幹自閉了?”
“不會,我對他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如果這樣他都能做到無動于衷,這段感情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就當個法律上的夫妻吧。”她明白林殷筱話裡的意思,隻要她像他走一步,他會回饋她百分百。
但她不想慣他臭毛病了,她知道陸澤洛不說隻做,如果他什麼都不說,她怎麼會知道他在想什麼。
深冬的風伴随着陽光有些涼,路邊的河流波光粼粼,她手裡捂着熱乎乎的玉米棒,熱熱的給了她幾分信心。
“好,我幫你。”顧隽語氣無奈,跟着她一起往裡面走,路上别說陸澤洛了,連路過的都沒有幾輛。
兩人一起走到非遺體驗店前,小陳拿着掃把在前院掃地,餘光看到兩人進來的腳步,剛想問兩人有預約嗎,擡眼先看到落萏,臉上的驚喜還沒壓住,緊接着跟在她身後的顧隽走了進來。
小陳徹底啞了火 ,表情從不可置信到驚喜隻有短短幾瞬。落萏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冷靜,她才勉強壓制住激動的情緒,快速放下掃把:“我去叫師父。”
“師父,師父,您的恩人來了!”
落萏眼皮跳了跳,這麼說話對嗎?
“我發誓,我真不知道她會這樣。”落萏扭頭跟顧隽說,神色十分正經。
顧隽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他,對面可是老匠人,他算個什麼東西:“我相信你。”
小陳的嗓音很大,沒一會師父師娘小李全出來了。兩個小姑娘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眼神裡就寫着我見到活的明星了。
楊天舒最先走到顧隽面前朝他握手,俨然是最高禮遇了:“謝謝你免費給我們非遺宣傳。”
顧隽的态度也很謙卑,把手裡的煎餅果子扔給落萏,彎下腰來跟楊老握手:“這是我應該做的,傳承中國傳統文化,是每一個中國人的責任。”
“好。”楊天舒欣慰地拍了拍顧隽的手,“這才是小一輩人的好榜樣。”
顧隽舔了舔唇,有些心虛。
陸澤洛完全沒有在聽他們說話,視線一眨不眨放在落萏身上,看她十分自然地接過顧隽遞來的東西。在一旁聽着他們說話,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自己,不由握緊了拳頭,昨天下午她那麼開心的出去,原來是去接顧隽了。
師父師娘把他們一起帶到後屋,招待顧隽喝茶。
“我來是想和萏萏體驗一下年畫制作。”兩位老人家的盛情難卻,但是他不是來喝茶的。
落萏贊成地點點頭:“對,師父有沒有推薦的木版?”
楊天舒看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結合陸澤洛最近的表現,側頭看了眼在旁邊打樁的陸澤洛:“你帶他們去選選。”
“不用,我們也刻财神。”
這個也字就很微妙,落萏看了顧隽一眼,點了點頭,問師娘:“前面有财神嗎?”
師娘應聲:“有的,還有新刻好的。自從小顧把年畫帶火了之後,你師父又刻了好幾版财神,要小陸帶你去拿,前兩天才刻好一個新的,還沒印過,讓小顧第一個印吧。”
“行,那我們去看看。”落萏拍了拍顧隽,示意他走了。
她又轉身看了眼陸澤洛,兩人對上視線,但她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隻等他自己動。
場面僵持了一會,良久,陸澤洛才從椅子上起來,像是跟她賭氣一般,徑直走去工作室。
誰都沒搭理誰。
楊老先生和師娘對視一眼,明白了什麼。
“小陸這是連媳婦都守不住了?”楊天舒怎麼會看不出,落萏毫不掩飾的疏離,之前過來兩個人都黏在一起,膩膩歪歪的。這回落萏從進門到現在都沒跟他徒弟說上一句話。
他歎了口氣,前段時間陸澤洛每天跟個魂一樣,賴在他工作室裡,趕都趕不走,還把手給劃破了,搞得他的木頭上到處都是血。後來好不容易不割手了,魂也丢了,跟個啞巴一樣,問他什麼都不說。
這兩天狀态看起來好了點,但還是心不在焉。
師娘唉了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多說什麼,我相信萏萏不是那種人,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楊天舒長長舒了口氣,沒說話。
落萏和顧隽跟在陸澤洛身後。
“你模仿我,你為什麼也要刻财神?你都這麼有錢了,還刻财神是不是過分了。”落萏語氣很是俏皮,視線卻一直放在前面的陸澤洛身上,搖了搖頭,發現效果實在是一般,木頭就是木頭。
“錢肯定是越多越好,不然怎麼讓你跨越階級。”
落萏側眸白了顧隽一眼,沒想到他會把這麼久遠的話題拿出來說:“在家裡挂财神,就能跨越階級?”
“又不給你挂的,你不如把我挂家裡,我每天都給你爆金币。”顧隽嘴炮不夠,還上手薅她的頭發。
陸澤洛進門,轉頭就看見這一幕,咬了咬牙:“你們倆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