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陸澤洛攥着，她隻能偏過頭去，擦了擦眼淚，盯着哭腔埋怨道：“你幹什麼？”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眼淚就像開了閘一樣，不停地開始外湧。
陸澤洛眼眶跟着紅了，伸出手想抱她。
落萏犯了倔，聲音委屈到極點，抿了抿唇想要控制情緒卻根本無濟于事，最後放棄抵抗哭出了聲：“不要你抱。”
陸澤洛哪裡還會聽她的，不管她的掙紮，把她抱進懷裡，讓她靠着自己：“不哭，沒什麼好哭的。”
不哄還好，一哄落萏更委屈了：“你什麼都不跟我說。”
“都要别人告訴我。”她聲音發顫，“筱筱說，你之前過得不好，我也很心疼你。”
“我知道揭你傷疤不好，可是我就是很想知道。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可是你什麼都不說。”
“我的一切好的壞的，你都知道。可是你呢，什麼都不跟我說。”
落萏的情緒達到極點，半個身子都止不住發顫，陸澤洛緊緊抱住她，她的一聲聲控訴，好像要把他的心一片片掰碎了。
“不是的。”陸澤洛抵住上颚不想當着她的面哭出來，但是眼淚還是跑了出來，“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
“都過去了。”陸澤洛伸手幫她擦掉眼淚，低下頭和她對視，“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
“我怕你知道後，就不喜歡我了。”陸澤洛知道落萏一直都對他有濾鏡，在她眼裡，他永遠都是溫柔的，這是他想讓她看見的，但是他根本不是這樣。
他陰暗，自私，甚至有一絲卑劣，他剛上大學那會，在外面找人打架，宣洩自己的戾氣，偷偷視奸落萏的賬号，卻從沒主動找過她。他是《八月》的第一批讀者，他知道她對他還有那麼一點感情。
所以他回來了，哪怕林田藝沒有提前遇見落萏，他也會不擇手段的和她偶遇。
陸澤洛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到落萏眼前，他的情緒反倒被安撫住，她伸手幫他擦掉眼淚。
“我不會，因為我也沒有你想象的完美。”落萏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是止不住的哽咽，“我們慢慢來好不好？去填補我們缺失的過去。”
“好。”陸澤洛應聲，過去的一切本就爛到了泥裡，有她的未來會陽光燦爛。
情緒大幅度波動，有些消耗精力，好在落萏睡了一天，哭過之後，心底的那股郁悶散去不少。
冬夜的風吹走了過去，帶來了新一年的春天。待寒冷過後，一切都将迎來新生。
兩人互相依偎，誰也沒說話，聽着對方的呼吸和心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空調吹得落萏有些幹巴，她嘴巴有點幹。
“我想喝水。”
“嗯。”陸澤洛應聲，随口問，“喝冷的還是熱的？”
“冷的。”室内的溫度挺高。
陸澤洛把她抱到一邊，去冰箱給她拿了瓶水擰開蓋子，遞給她。
落萏補充完水分，有了鬧他的精力：“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嗎？買那麼多東西，你剛來那會，我以為你不想要我回去了。”
“看到你冰箱空了，就想着填滿，沒想那麼多。”陸澤洛誠實道。
“你人還怪好的嘞。”
陸澤洛勾唇淺笑，還挺喜歡她這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如從前，隻是不能觸碰她的底線：“你不就喜歡我這樣？”
落萏挑眉被堵地死死的，确實如此：“我隻喜歡你對我一個人好。”
“真沒對别人好過，之前隻是不太會拒絕，但我真沒做什麼”陸澤洛無奈解釋。
落萏無力反駁，确實是這樣，她喜歡的男生同樣喜歡着她。
“跟你商量件事。”陸澤洛看出她心情不錯，趁熱打鐵道。
“什麼？”
“把這套房子賣了或者租出去，好不好？”
落萏沒想到陸澤洛會突然說這個：“可是從裝修好，到現在好像一年都沒有。”
“但是你擺着也是擺着，不住人是在浪費資源。”陸澤洛有私心，這樣的事，再來一次，他真扛不住，幹脆把她後路斷了，要是真把她惹急眼了，他滾就是，這種一切都失去掌控的感覺太難受。
落萏從陸澤洛的懷裡起來，直接戳破他的小心思：“你是怕我們再吵架，我又離家出走？”
陸澤洛被說中心思大方承認：“對，你下次生氣，可以讓我滾。”
“可是你根本沒攔着我啊。”落萏想起那天，要不是遇見司機阿姨，她可能會傻傻的在街上走到天亮。
“我怎麼攔你？你還記得你當時怎麼說的嗎？你說跟我沒關系了。”陸澤洛還是會後怕，當時追出去隻看到了不斷下行的電梯，“那天晚上，我一直跟在你身後，直到你上了出租車。”
不知道是不是寫文的原因，落萏的腦洞瞬間展開：“然後你跟着出租車到了酒店，第二天看見我和顧隽一起出來？”
陸澤洛本來的話被堵在喉嚨裡：“你看見我了？”
“沒有。”落萏氣急，“所以你那四個多月都沒給我發過一條微信，是因為在吃顧隽的飛醋？
“說得好像，我給你發，你就會理我一樣。”陸澤洛不肯落了下風，但也默認了她的話。
落萏噎住，她确實不會回，她伸手拿回礦泉水瓶，又灌了一口水，把礦泉水瓶放到茶幾上憤憤道：“你不該說點軟話哄哄我嗎？”
陸澤洛故作思考狀，說出的話沒什麼求生欲：“想象不到該說什麼樣的話，能哄好那時候暴怒的你。”
落萏低頭哼哼兩聲，太了解她真不好。事實确實如此，就像是現在，她也是自己想通了，她才會釋然的跟他在這聊天。
但她非要戳戳陸澤洛肺管子，往落地窗邊指了指：“八月殺青的第二天，我請顧隽來家裡吃飯，我們一起坐在那邊看夜景，喝酒，聊天談心。”
“而這些，你通通都沒和我經曆過。”落萏越說，越有靈感，絲毫沒有在意，陸澤洛眼神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