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假期過去了五天,路景熙伸了個懶腰,把最後一份卷子塞回書包,拿出了本開始抄單詞。三個單元的單詞加起來得有一百五十個,每個寫三遍,要寫四百五十多個單詞,還得是英漢對照的。路景熙腦袋“嗡嗡”的,隻覺得剛搬走了一座大山,又來一座大山。
在剩下三天裡她還要寫完單詞和數學、地理練習冊,還要抽空背了語文八首詩詞,還要專門留出一天的時間出去玩。路景熙揉着腦袋,任憑頭發像雞窩一樣堆在頭上。就在她焦頭爛額時,梁洛音打來電話:“喂,景熙?”
“洛音,怎麼了?”路景熙接起電話,擠了擠眉心。
“景熙,是這樣的,”梁洛音看着電腦屏幕上與林墨聊天的窗口,雙手扶着手機,“剛剛林墨問我假期有什麼安排,我跟他說了咱們一起去遊樂園的事兒。”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假期,林墨自己一個人也挺無聊的,”路景熙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齊銘遠和韓梓酥也跟咱們一起去,要不你叫上林墨,人多也熱鬧。”
手機另一端立刻長舒一口氣,“好的,那我就跟林墨說,讓他一起去!”
嘴巴在一刻不停地回應,路景熙手上也沒閑着,“嗯,好。”
“我也沒有其他事啦!謝謝你,景熙!順便問問你,你作業寫完了嗎?”
“謝什麼?我作業還沒寫完,你呢?”
手機那邊傳來梁洛音放心的笑聲:“哈哈,我也沒有!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
挂斷電話,路景熙才發現自己抄單詞居然抄串行了,好幾個單詞她莫名其妙地多寫了好久遍,欲哭無淚,“我要再因為分心多抄了單詞我就是豬!”
等路景熙抄完最後一個單詞,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路松濤斜靠在沙發上啃着中秋節剩下的月餅,“姐,你終于起床了!我要餓死了!”
“為姐早上九點就起床了好嗎!”
“我上午十點就坐這兒了,一直都沒看見你。”路松濤站起來晃着姐姐的手,“姐,咱們吃什麼呀?”路景熙沒有立刻理他,自顧自地癱在沙發上長舒着氣。
當路松濤捧着一碗被油浸泡着的食物走進她的卧室時,路景熙的目光才從作業上移開,“怎麼了?你又餓了?”她對裝在碗裡的不明物體很是好奇,“這是什麼啊?”
“這是我給你做的蛋炒飯啊!”路松濤摸了一把臉上的鍋灰,将碗放在課桌上,“你快吃!”
路景熙看着他嘴角的飯粒,“你……中午吃的不會就是這個吧?”她一拍課桌,有些生氣,“不是說了不讓你玩火嗎?我中午沒給你訂飯啊!”
路松濤有些委屈,他攤開手掌,“飯呢飯呢飯呢?”
路景熙拿手機找出,剛想着找出證據,就看到了自己尚未撥出的飯店的号碼。她突然想起來早一點時路松濤說他餓,她說給他訂餐,讓他先找點吃的掂吧掂吧,原本是讓他找找家裡有沒有面包火腿腸酸奶之類的,她哪裡能想到自己弟弟居然理解成了做飯,不但自己吃了,還給作為姐姐的她做了一碗并給她端了過來。
路景熙努力回想着上一次的這個假期,她是怎麼照顧弟弟來着?她之前好像從來沒吃過這麼油的蛋炒飯。是的呢,上一次的這個國慶假期,她還在聚才中學的高中部,那時的她學習已經不能算好了,學習雖然不好,但她真的是一個好姐姐。
路景熙有些愧疚,她收起手機,滿含歉意地看着路松濤,“吃飽了嗎?要不要姐姐帶你出去吃點?”
路松濤一把撲到她的課桌前,“你快寫完作業了嗎?”
“還有一些,”路景熙看着攤開的數學練習冊,“做完數學就隻剩地理練習冊和語文了。”
聽到姐姐這麼說,路松濤十分懂事地離開了,“那算了,等你寫完作業了再去!”
下午四點四十五分,路景熙搖搖晃晃地從房間裡飄了出來。數學寫得她快吐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公式和數字,這些東西在瘋狂毆打她的大腦。“我這是造的哪門子的孽啊!”她痛痛地敲打着眉心,路松濤實相地遞來一根雪糕,“姐,你吃嗎?”
路景熙突然想起之前她看到梁洛音在寫數學練習冊,當時還在嘲笑人家給自己找活幹,現在想想,小醜竟然是她自己!她接過雪糕,“我一會兒要去趟超市,你去嗎?”
路松濤打開冰箱又給自己拿了一根,“你作業寫完了嗎?”
“咱能換個話題嗎?”路景熙一把薅下腦門上的雪糕,“去的話趕快換鞋換衣服!”
“你可不知道,我現在可後悔了!”路景熙抱着手機跟秦慕訴苦。
秦慕聽到後幸災樂禍,“哈哈,你活該!你動腦子想想,練習冊要是沒用老師幹嘛還讓咱們訂?肯定在憋大招啊!”
“唉!”路景熙靠在座椅背上,一臉苦相,聽到秦慕的笑聲,忍不住補刀,“你還說我,你自己又好到哪裡去了?”
“我跟你說哦,那天我看洛音補練習冊,我也就跟着一起補了,所以我現在,特——輕——松!”秦慕“特輕松”仨字兒都快噴到路景熙臉上了。
“你們兩個人真是過分啊!”說着,她挂斷了電話,生無可戀地看着面前的地理題。選擇題她基本看不懂,大題的話……她看着密密麻麻的材料和一大堆問題——就算有答案,這抄都得抄一會兒呢吧!
她忍不住自嘲道:“呵呵,2023年熱梗,地理簡直沒天理!”
10月6日,路景熙起了個大早,她昨天晚上熬夜,一直到淩晨兩點才終于補完了地理作業,但即使是這樣,路景熙九點就起床了。她拿出語文課本開始背古詩詞。雖然語文老師隻要求背四首,但前車之鑒,路景熙還是覺得把八首都背完更保險一點。
“我看看,第五課,柳永的《望海潮》和《雨霖鈴》,第六課,蘇轼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和《定風波》,第七課是辛棄疾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第八課是李清照的《醉花陰》和《聲聲慢》。”路景熙一手翻着課本,一手摸着下巴,“這些詩我都背過啊,我幹嘛那麼着急?”她将每首詩認真讀過一遍後,又在心裡默背了一遍,然後把路松濤喊來,又給他背了一遍。
路松濤有些吃驚,“姐,你是不是很早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