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桌上的黃桃罐頭被分着吃掉,睿之公主怕幹燥,連湯都給全喝了。
滄逸景在旁邊看着,都覺得自家妹妹受到了資本家的剝削,他撺掇若玫:“若玫,你雖然是小丫鬟,但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你不是少先隊員嘛,要繼承革命先輩的優良傳統,反抗強權,不能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若玫道:“你懂什麼,等下換回來我扮公主了,我也這麼叫他這麼服侍我。”
可自那以後,鐘睿之再也沒有答應過小若玫扮演公主丫鬟遊戲的邀請。
“哎呀,我不玩了。”
“玩兒膩了,這有什麼好玩的。”
于是,反應過來上當了的滄若玫苦哈哈的看向了自己的親哥。
滄逸景攬過鐘睿之的肩膀,掐着他的臉湊去小若玫面前:“妹妹,瞧仔細這張臉,陰險壞蛋就長這樣。”
鐘睿之歪頭對着滄逸景,這個角度隻有他能看到鐘睿之的臉,鐘睿之挑眉舔了舔唇角,笑得又甜又勾人:“啊?我是陰險壞蛋啊~”
給滄逸景撩的,立馬蹦出五個字:“走,回屋睡覺。”
小若玫:“還沒玩兒好呢!”
小若玫不知道,他的睿之哥哥是很忙的,每天陪完她這個小的,屋裡還有個大的要陪。
她這個小的好糊弄,那個大的可不行。
成天的予取予求,欲壑難填。
過了陽曆年,連續落了三四天的大雪,雪後初霁,鐘睿之卻在賴床。
他的腿好多了,已經能脫離拐杖瘸着慢慢走,上坡幾乎沒什麼問題,下坡還是會被骨釘和鋼闆牽拉着疼。
滄逸景從屋外進來,帶着北風的寒氣,鐘睿之裹着被子坐在炕上伸手要抱。
滄逸景走到炕前把人抱在懷裡:“你上次說一起去釣魚還去嗎?”
他之前要求過幾次,都被滄逸景以他的腿傷為由拒絕了,鐘睿之帶着困意抱着滄逸景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胸口:“真帶我去?”
“嗯,要多穿點。”滄逸景幫他的小情人穿衣服。
動作輕柔,他覺得鐘睿之困困的樣子,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也很可愛,忍不住親他的臉。
“少爺,起床啦。”
鐘睿之笑。
“有獎競猜,少爺我喜歡什麼?”鐘睿之帶着睡意聲音糯糯的。
滄逸景媽媽是搶答的:“吃母乳。”
鐘睿之立馬清醒了,他一手拍着滄逸景一手捂着肚子笑。
滄逸景也是笑的打顫兒:“說真的,都快被你嘬破皮兒了,你也疼惜點兒媽媽我,成天的用牙磨。”
連糙漢都少見的不耐造了。
“猜對了獎什麼啊?”滄逸景問。
寶寶特赦:“那今天斷一天奶。”
滄逸景抱住他:“媽媽母愛泛濫,還是想給寶寶喂奶的。”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鐘睿之起床,出了裡屋,外頭洗漱用的熱水,牙膏都給他備好了,洗完去竈屋,滄逸景從爐子裡給他挖出了一個巨大的烤紅薯。
拍了外層的灰,那濃郁的甜香撲面而來。
揭開紅褐色的皮,露出裡面金燦燦的瓤兒,鐘睿之蹲在竈爐前迫不及待的看着,滄逸景吹了吹,遞去給他咬了一口。
鐘睿之含着這口燙紅薯往外呼了幾氣,才能入口咽下:“嗯,比上次吃還甜。”
村裡多種易出粉的白薯好用薯粉做粉條兒,易于保存。
這種不面,甜軟的紅薯,是很少見的。要在地窖裡放上一段時間,風幹糖化,用竈爐烤熟,外表烤出焦香的糖油,比蒸的紅薯要香甜可口數倍。
他拿了勺兒,剜着喂鐘睿之吃,很文雅,又寵溺,不髒小少爺的手。
“你也吃。”小少爺握着他的手把勺也送他嘴裡。
兩人正處在最好最膩歪的時候,做什麼都粘糊着,若這時有人知道他倆人後好了,還膩成這樣,肯定會覺得看着挺煩人。
讓人小羨慕,又小嫉妒。
可總歸是煩人,膩死了膩死了。
鐘睿之穿着滄逸景給買的灰鼠皮夾襖,外頭還被強硬的套了一件軍大衣,扣上又大又厚的棉帽和大棉手套,裹得圓鼓鼓的,才帶着他出門。
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響,一腳深一腳淺很難走,但他們心情好,攙扶着走,一路的歡聲笑語。
鐘睿之跛着腳還要用雪球砸滄逸景跟他鬧,滄逸景背着釣具,手上還拿着水桶,背他鬧得好笑,就拿桶舀雪潑他。
小少爺被迎面潑了個透涼,氣得大叫:“啊啊!你耍賴!”
也去搶那水桶,可偏偏瘸腿沒用得很,在雪地上繞不過滄逸景,他又愛玩又玩不起,耍賴裝可憐蹲在地上不動了。
因為小腿上的鋼闆,他一隻腳屈着,那隻傷腳伸着,看上去又可憐又滑稽。
滄逸景怕他生氣,又怕他的腿傷,立即放下桶跑去他身邊查看:“怎麼了?”
鐘睿之隻蹲着不理他,頭埋在膝蓋裡。滄逸景也蹲下去,緊張的說話都有些抖;“睿之,怎麼了?腿疼嗎?還是冷?哥背你回家,都怪我,大冷天的下手沒輕重…”
他一味地自責,又要來扶鐘睿之起來,前傾着身子,不料被鐘睿之猛的一拽,他沒防備,重心不穩,給按在了雪地裡。
“哈哈哈哈哈!”鐘睿之大笑着,用手搬着傷腿挪着去捧雪粉淋他,從頭淋到背:“讓你丫耍賴欺負我!少爺我可不是好惹的。”
他鬧歡了,也懶得站起來,就用好腿蹬地,快速的遊去拿了桶,把雪往滄逸景身上澆,端的是一個絕不服輸的勁兒,滄逸景趴着不理他,小少爺就拖着不太靈光的腿,用手推搡他:“少裝死裝柔弱啊。”
他還是不動,鐘睿之把他翻過面兒,他就捂着頭。
鐘睿之扒拉他:“哎呀,我真是穿多了累啊!你捂着臉幹嘛呢,裝生氣又忍不住笑是不是?”
鐘睿之搬他的手,就被他以抱撲的方式摟到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