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不在的這幾天學了哪些東西。葉玲玲和趙然交作業歇了後帶她複習。
上午岑昭裝着滿腦子的東西放學。
她忘了跟周忱年說他倆在哪回合。
她在人來人往裡張眼四望,沒看到等待的,去他教室看了看……
教室沒人。
岑昭戴着口罩,不由氣短的把口罩拉下來慢慢下樓。下樓那刻忽然想到她媽以前叫他跟她一起上學,他沒幹。這次或許他是不是也沒幹。最後一層樓梯時岑昭走的快了些。
在還有學生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裡,她在最後一節樓梯上插着兜,看見在樓下柱子上虛靠的周忱年。
少年還是早上黑色羽絨服加校服的搭配,卻給岑昭忽然感覺不一樣了,他黑色拉高的羽絨服上綴着一張他很好看的頭和臉,單眼皮淩厲地像清早北風,帶着四方的空氣向她撲面過來。
他穿哪怕輕薄擋風沒款式的黑羽絨也好看,脖頸修長,遮了一節還有瘦薄的一節。
“……”岑昭下去。周忱年問她飯吃了嗎?帶她去挂水,他給她買飯。
傳說很有名的小診所就在校後南街,一碼各種小本生意的商鋪之間。
周忱年帶她走,路過了馬路,孤零零在這條路上賣燒餅的,在賣燒餅和牙科小診所之間,一個在玻璃門上貼着挂水、打針紅帖子的門裡,裡面隐隐綽綽看見幾個穿老人海青褐灰服飾的身影。
進去。
一個比門面看着大,于是顯别有洞天的小診所,好聞的消毒水的氣味蔓延。八十歲老醫生穿着白大褂,精神氣尚佳的給一個老人換過水,正待往裡屋走。
聽到門開風襲的聲音,回頭,提眼鏡,問他倆:“看什麼?”
旁邊老人吹,“真治得好,這裡還有年輕人來看。”
岑昭:“……”
她媽說這裡八街九陌都很有名,很多人專門來看。
周忱年開口,“她感冒,她媽叫她過來挂兩瓶水。”
“哦。”老醫生記起這事,他翻業務單,問:“叫岑昭是嗎?”
岑昭點頭。
老醫生看她,帶她扶脈象,伸舌苔,問了下感冒有沒有發燒等近況。
岑昭說發燒到四十度時。
“……”周忱年忍不住在旁邊詫異睨了她一眼。
——挂水。
周忱年問岑昭冷不冷,從八百年口袋沒揣一個暖寶寶貼的口袋裡拿個暖寶寶貼在她挂水的手腕下。
他出去買吃的。
岑昭一下忘說她左手吃筷子恐怕不行?
隐隐惴惴不安裡,少年捎着外面冷飕飕的風雪又進來,拎得馄饨加勺子。
他垂眸低頭幹什麼時一副極緻好學生溫柔平和的相,給老醫生和其他等着水挂完的老人買了兩包瓜子。
他們反應過來後……撫掌笑!
沒一個覺得他不會來事的。
因周忱年這樣,本不适應的岑昭都有了椅背不舒服,她随便想怎麼動怎麼動的感受。
三中著名藍白校服,冬天是一體的藍,褲子上兩條杠。
周忱年蹲着給岑昭打開了蓋子,問她能吃嗎?
岑昭點頭表示能吃。
他倆像普通正常關系的同學那樣。
挂水時間有點長。她開始後悔沒帶點本子來,對着椅把上的馄饨,勾着腦袋舀着吃。
周忱年吃完後嫌她慢似的,拿起她碗和勺子往她嘴裡喂。
岑昭隻有一秒是震驚的,後來就被他喂孩子式喂飯喂的毫無情緒了。
迅速吃完。
周忱年也沒帶作業……
他挑眉,在岑昭沒注意裡好笑的反應過來的扯嘴角。
有經驗的老人看出這男孩玩女孩像玩狗一樣。
周忱年坐到岑昭旁邊,帶岑昭看手機裡的電影。
……
……
因屋裡很暖和,因電影氛圍很好,因沒睡好,岑昭都覺得自己丢臉的睡着了好幾次。
—
挂了兩天水,岑昭明顯好了不少。
精神氣有了,就是從流鼻涕到鼻子堵塞,她鼻子不透氣,戴口罩難受。她本想不傳染同學,後自己在班測量體溫幾次,問葉玲玲趙然她不戴口罩行不行?
葉玲玲趙然說可以。
她把口罩下了。
她平時不怎麼照鏡子,第三天晚上去衛生間洗漱才發現她鼻沿一圈因為擤鼻涕紅了,紅得呈粉色,在白皮膚上格格不入,一個很難看的“小醜”。岑昭頓時震驚葉玲玲趙然怎麼不告訴她?
“……”
她自己洗着洗着卻又洗好了……
她感冒這樣的,也不是故意這樣的。
過一晚。
岑昭又帶起口罩,她頂着兩鼻沿下方的紅圈在外面招搖過市兩天,她沒察覺,她覺得自己很牛逼的且發現昨天晚上塗蘆荟膠根本沒有用。别人能當她是傻白甜,
她不把自己當傻白甜。
她心情不好了一上午,中午去跟周忱年挂最後一天水。
姑娘縮着頸子插着兜,周忱年奇怪看她一眼,但沒說什麼。
走過校後南街,過紅綠燈,在路上,周忱年聽見背後遠遠喊他的聲音。
周忱年回頭,是他班上英語課代表。
這天天氣晴了,太陽在頭頂高高照着,零下溫度裡,所照到的地方都是暖陽,雪在路邊慢慢融化,很帶來希望的一天。
岑昭看她頭發天生微黃,露出八顆牙齒,朝周忱年走過來了。
開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