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甯春要去旅遊了，給岑昭帶了個阿姨回來，阿姨朝岑昭不好意思笑着，岑昭表情卻控制不住。

等阿姨走後，岑昭牛脾氣上來的和岑甯春犟，說她不需要阿姨。

岑甯春說我給你請個阿姨還請錯了是吧？

“……”岑昭記憶裡很少和她母親吵。可能是她和她媽相處時間也不長的原因，岑昭不想吵，努力平心靜氣後說她不要阿姨，她可以給點錢給她在外面買着吃。

問為什麼不要阿姨？

讓阿姨給你打掃衛生做飯，做完飯她就走了看不見你了你還不要嗎？

岑昭說不要。

不知道為什麼不要。

岑甯春犟不過她，帶她去辦了張銀行卡，那天周末，她倆不是很愉快，岑甯春讓岑昭送她去巷子口，就當這事沒疤的走了。

實際她和她媽都知道這疤存在了。

星期天白天她一直心情不好。

學習耽誤一個多星期了，岑昭抓耳撓腮的努力調整心态好好學習，心思放學習上。

課外卷後大題超綱的難，岑昭寫着寫着崩潰。她一個人在卧室裡自己跟自己較勁的砸筆。

直到她出門時江阿姨看到她，說她晚上到她家吃，讓周忱年跟她說，周忱年跟她說了嗎？

岑昭：“……”

岑昭不知道周忱年哪跟她說了，愣了一秒後把垃圾扔了說她晚上自己做着吃了，中午的菜，不吃壞了。

江阿姨很熱情，待岑昭像待小孩子似的，驚喜地瞪大眼問她中午做什麼吃了？再道她小孩做菜哪有她大人做菜那麼多那麼好吃，你媽跟你說了嗎，不在家這些天經常到阿姨家吃。

岑昭：“………”

岑昭無所适從一會說好，她在家無所适從時候更長……

她頭發亂糟糟的，想起來三天沒洗頭，渾渾噩噩找了個鴨舌帽戴上，換了衣服，拿手機時才發現周忱年三點給她發的晚上到他家吃飯的短信……

岑昭這是第一次沒媽媽在身邊，到他家吃。

岑昭想過甚至要送禮。

怕他們等着急又迫切去了。

……

阿姨在做飯，周忱年在沙發上打遊戲，沙發上有些亂，邪惡搖粒絨在周忱年腳邊蹭。看到岑昭，周忱年穿着一身白色長袖，瞟她一眼，尋常道：“你有什麼想吃的，桌上都是。”

桌上是一盤水果。

“……”

岑昭又怕生般看向周忱年時，周忱年注意到她鴨舌帽子下陰影蓋住的微黑的頹廢的眼。

周忱年起身給她指水果，沒打遊戲了，從旁邊拿出一盒牛奶給她喝，四月天氣漸暖，周忱年家開了空調。空調在小家具裡的窗簾旁吹，細看帶動了窗簾。

阿姨發現她來了，在廚房裡探出腦袋喊：“昭昭來了？讓周忱年給你拿吃的吃，都是家裡人，别客氣。”

岑昭猛地惶恐地不知道自己哪跟他是家人了。她又擡頭看周忱年，周忱年眼皮薄卻微沓，無語問：“我臉上有屎？”

操。

岑昭差點吓噴。

她捏着牛奶盒，慶幸自己沒喝，不然從喉嚨裡進去鼻子裡出來。

她别過臉，感覺口水都嗆到她了。

“……”

江之南又忍不住探出來一次，納悶：“你倆幹啥呢？周忱年你不準欺負妹妹知道嗎？”

岑昭更想吐了。

她别過臉，一天的emo的情緒瞬間在這情景裡不知不覺消弭大半。

吃菜的時候，岑昭耳朵一直是紅的。

岑昭有點招風耳。戴帽子露出明顯耳朵其實還挺好看，臉小，一低頭遮大半張臉。

江之南看着喜歡，想讓她露全臉給她看看，又覺得自己很少看這孩子這樣。

看一眼岑昭，又不耐煩看一眼周忱年，江之南踹周忱年，“給你發小夾菜！”

周忱年一頓，皺眉不耐煩問：“我筷子呢？”

江之南：“你他媽自己不知道去拿筷子你問我？”

周忱年低聲：“她手斷了嗎不知道自己吃。”

白熾燈下他起身離開。

江之南：“你還别說你昭昭手真傷了，在哪傷的？”

江之南關心問岑昭：“你媽說問你你也不告訴她，有時候你要跟你媽談談心，你們青春期話少，但你媽不會害你，有時間可以說說……”

周忱年洗好筷子後過來垂眸給岑昭夾了幾個她頻繁夾的菜，臉上被光照的過曝，“上學太着急摔了，我看見的。”

岑昭：“……”

岑昭點頭。

江阿姨做的紅燒肉和炒的辣椒炒肉西紅柿雞蛋很好吃，岑昭的确沒在家吃好，她媽偶爾炒菜了也一般般。岑昭忍不住多吃了一碗。出門時，岑昭跟阿姨和周忱年說謝謝。

阿姨很開心，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明天晚上還來阿姨家吃！阿姨給你做湯！

岑昭慌起來，要拒絕了，阿姨讓周忱年送她。

……他媽就送兩步路。

周忱年犟不過他媽的跟在岑昭後面，岑昭都想駝背，她開門。

緊張的忘記打燈了，黑燈瞎火裡往鎖孔裡戳了幾次。

……周忱年看着她後腦勺，她回頭了，眼睛一刹那在帽檐下格外亮，周忱年以為她要看一眼後拿手機燈照着。她問：“你你冷冷嗎？”

周忱年：“……”

周忱年想笑。

少年憋了一會兒，岑昭扭回頭耳朵紅完了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