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齡是這樣的,林清月這麼想,敷衍的附和他:“是是是,我有用你才留我,我知道。”
顧尋風松口氣:“你知道就……”
“但又不是我讓你講的,我馬上要跟你去姜國幹正事了,問問你安全隐患,這很正常吧,那些東西……夢啊什麼的,可是你自己要跟我講的。”倏忽間,林清月調轉話頭,去斥責他,“既然不是表白,那就是懷疑我了?”
“不是。”顧尋風立即接上這麼一句,随後覺得太幹巴,又擠出幾句解釋。
“我就是,怕你說多了,怕隔牆有耳,對你不好。”
林清月意味深長“哦”一聲,忽而湊近:“這麼在意我?”
“……”
顧尋風覺得林姑娘跟狐狸一樣……狡詐。還油嘴滑舌,颠倒是非。
不可理喻。
“總之你放心就好,陛下不會讓人抓我們的。”
果真如顧尋風所說,差不多就是半刻鐘,一個太監進來,把他們請了出去,顧尋風去把自己的馬安放在皇宮的馬廄裡,隻拿上鏟子,二人一同上了皇帝給他們準備的馬車。
馬車上挂着金穗子,裡頭空間不小,都是能在裡面睡覺的程度,一眼就能看出是宮裡人用的。
一路上的關隘,隻需車夫拿出個小小的令牌一晃,無人阻攔,很快便到了瑾縣。
彼時林清月還靠在馬車内睡覺,被顧尋風戳醒,看了眼窗外,馬車停在了縣令門口。
他們下車,正巧碰上縣令披着衣裳趕出來。
“現在天色已晚,将軍和夫人就先在小人府中睡一晚,明兒一早,便把你們送去軍營。”
“不必。”顧尋風拉着林清月進門,“我讓人來接我們了。”
林清月望了他一眼,“你何時放的信?我怎麼不知道?”
“你睡覺的時候。”
夜色明亮,二人熟稔地走到客房,關上門,林清月坐下思索,“我們是不是要等等焦焦,她跟我隊員在一起呢,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來。”
顧尋風笑了一聲,把鏟子靠在門邊,回身坐下,“隻要顧焦焦想,哪怕我們已經進了姜國,她都能想辦法混進去,至于你的隊員,在她身邊頂多吃點苦,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吃點苦?
也對,焦焦就是個可愛鬧騰的小女孩,長湫自然是要多保護着點。
林清月不置可否,沒有深究。
隻是等到了軍營,跟仲長椿解釋又要費一番功夫。
他們兩兄弟每天都是形影不離的,仲長椿作為哥哥,比仲長湫是要穩重許多的,想必應該也能理解——
好吧,弟控不理解。
第二天李馳帶着兩匹馬來接他們去軍營,回了軍營拴好赤馬,林清月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仲長椿,軍營修繕的基本方案已經确定,仲長椿已經在跟瑾縣過來的人确認施工需要的人數了。
“……你就把他一個人留下來了?”
“有人陪着呢,沒關系的。”
仲長椿皺着眉頭:“長湫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小子,跟個小姑娘一起……他自己都不懂什麼,更别說保護人家了。”
他頭上炸開的丸子頭很像他現在炸裂的心情。
“隊長你怎麼能把他一個人放那裡呢?出什麼事了怎麼辦?你能聯系到他嗎,問問他那邊的情況吧?”
“……稍安勿躁。”林清月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長湫又不是傻子,若他真覺得不行,也會跟我說的,我們在軍營等等,若出發之前他們還沒趕來,就再聯系聯系,而且顧尋風也說了不會有性命之危。”
仲長椿坐不住,噌一下又站起來,“隊長你現在怎麼這麼相信他?”
林清月哽住。
好在現在就他們二人,不然軍營的人又要跟他們急了。
仲長椿還在來回踱步,“不行,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他沒什麼自保能力的啊,路上遇到劫匪什麼的怎麼辦?像這種大家族,是不是都會有什麼仇人之類的,跟那個什麼顧小小姐走一起,遭人暗算了怎麼辦?”
說着,他走到林清月面前,“你現在就聯系一下他吧,你不是可以聯系到他的嗎?”
林清月都能看出他額頭滲出了汗珠,丢給他一個帕子擦汗,見他坐不住便自己坐下,“當然聯系過,我在來的路上就聯系了的,長湫說路上沒遇到什麼事兒,途中挺順利的。”
仲長椿胡亂擦了下額頭,聽此稍稍安心,“他還說什麼沒?什麼時候跟我們彙合啊?”
“别着急,總之這裡修繕的事交給康日,你跟我們一起去姜國就好。”若在姜國碰到傳承人了呢?她自然是比不上專業人士,所以仲長椿必須帶着的。
“好吧。”
接着,林清月從百寶袋中拿出了兩樣東西,跟仲長椿去找到康日。
康日正在跟瑾縣過來的人交談。
“工具我都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隻是有些我們可能用不慣,需要稍加修改——”
“不行的啊,這有些東西很稀有,弄壞了怎麼得了!”
“您就放寬心,我們這邊一定會小心的。”
“不行不行……”
“康日。”林清月徑直走過來,把一個鋸子和天平放在桌上,“這兩樣東西,你交給秦安肆,讓他看着加工一下,讓他把需要的東西列出來,我晚上去找他,盡量讓百寶袋聽話些……”
見她來了,康日仿佛見到了救星,讓仲長椿跟那人談,而把她拉到一邊說:“隊長,這裡的東西都太簡陋了,防護措施也不到位,修繕軍營是個大工程,若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他們不聽,隊長你幫忙勸一下吧。”
林清月稍稍問了一下,隻笑一下,指指桌上的兩個工具:“那兩樣東西,你們加工成功了,人家自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