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鬼在追宿管?
南喬腳下的步子微微頓了頓,恰在這時,四樓與三樓間的樓梯間,燈光更是閃爍不定,像随時都會熄滅一般,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腳下幾級台階。
之前她被困在樓梯間那些不美妙的回憶突然浮現在腦海。
嘀嗒——
粘稠、緩慢滴下的血液,樓梯間内,那跟在她身後的腳步聲......
南喬咽了咽唾沫,說真的,如果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在這兒,她一定轉身就走。
她對自己比誰都了解,渾身上下也就隻有演技拿得出手,除非必要她不會和那些詭異正面對上。
可現在她身邊有燭瞑。
一陣心緒翻轉之際,那陣淩亂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從三樓傳來,節奏紊亂,帶着不顧一切的慌張。
南喬當即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什麼,下一瞬從彈幕上收回視線往那個玩家所在的樓道看去,神色焦急,聲音帶着一絲擔憂:“這腳步聲,是有誰在被追嗎?”
一邊卻停下步子攥緊燭瞑的胳膊,指尖帶着恰到好處的顫抖。
南喬控制着臉上的神情,收回視線看向燭暝,發絲垂落在肩頭,裙子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如天鵝般白皙修長的脖頸,肌膚在黯淡的光線下泛着柔和的光澤。
眼波流轉間,她整個人斜靠在燭暝身上。
膽小、害怕,如今的南喬便是一副脆弱不安,仿佛沒有燭暝的支撐,便會立刻癱倒在地。
這般模樣,楚楚可憐、全然依賴。是她為“失智學妹”完善的人設。
“她”既然喜歡他到了失智的地步,那這種情況下隻會趁着機會與燭瞑相處。
現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角色的同時,試着救下那位被吊死鬼追殺的玩家。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許筱,那個在一樓前台處給她登記表,又為她指路找到404寝室的許筱。
樓梯間内燈光微弱,
燭瞑卻不覺得南喬有錯,隻是在察覺到她的不安時,他眼眶内的鎏金色的豎瞳擴張,微微泛着紅光看了看三樓樓道處,一邊不動聲色地将她往懷中護了護。
一邊道:“是,那醜東西又在追人。”
這腳步聲,是有誰在被追嗎?
——是,那醜東西又在追人。
燭瞑在護住南喬的同時還不忘回複她問的話。
南喬的眼睫微微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你...”
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他的話:“南喬想要救她?”
心思被洞察,南喬喉間的話被堵了回去,隻得愣愣地擡頭看向他,“我......”
卻在擡眸的瞬間見到了豎瞳、眼睛微微泛着紅光的燭瞑。
喉間的話霎時間被掐斷了,這一刻南喬才有了實感,燭瞑不是人類......
他們已經從四樓樓道口下來,停在拐角處平台,南喬隔着外套被燭暝護在懷裡,卻隻感覺冰冷至極毫無一絲溫度。
如今他的瞳孔已經在她擡眸的瞬間恢複了正常,可剛才的驚惶一瞥,又加上那如同身處冰窖的體感。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燭暝與他們不一樣,他不是人類。
哪怕這裡有很多詭異,可燭瞑卻不似他們,沒有鬼相,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陰冷神秘的虺(huǐ)[①]。
神情恍惚之際,南喬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循着他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是,她想救下許筱。
這個世界處處充滿了神秘與奇幻,她不知道燭瞑是神還是鬼,可感知告訴她,如今她是安全的,既然如此,能救下同類,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點頭之際南喬收起臉上那些虛假的表情,掙紮着撤離了燭瞑些許,看向他的眼睛裡透着幾分嚴肅,“是,我想要救下她。”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我。”
燭瞑垂下眸子看了看空落落的臂彎,感受着那抹殘留的暖意,而後收回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他道:“南喬想要做什麼去做便是。”
看他答應了,南喬當即化被動為主動,反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往下跑。
卻沒拉動。
南喬:?
她疑惑地轉過頭看向燭瞑,眼睛裡都是狐疑,這人到底救不救啊!
卻見燭瞑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骨節微動間拉動她的手将人慢慢帶着往下走,“不急,你那同伴死不了。”
不疾不徐,仿若一切都在掌握當中。
南喬默了默,她算是發現了,燭瞑不是什麼熱心腸,答應救人便是讓那人活着,留一口氣也成。
如今許筱還死不了,要勞煩他立即去解救,那是萬萬不行的。
燭瞑......
好像那種坐于高台,觀世間百态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