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即安也不知道普羅米修斯哪裡來的氣息，還是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我植入了蛛絲。”

“嗯。”老婆婆不再搭話。

“我來找您想問一些事。”趙即安說。

“你可以問普羅米修斯。”老婆婆答。

“我不放心。”趙即安說。

“普羅米修斯會一直監控，即便是我說了，普羅米修斯也能檢測到。”

“我知道。”趙即安說，“普羅米修斯會隐瞞。”

既然是人造的機器，便沒有什麼絕對的機密。是與非取決于創造者的一念之間。

普羅米修斯的答案中的正确率趙即安不敢賭。

“你想知道嗎？”老婆婆問。

“阿喀琉斯為何能夠占據意識體認知。”

“既然連意識體都能侵蝕，為何認知不可以。”

“那為何...?”趙即安隻覺得有種荒誕的怪異感。

“它們羨慕人類。”老婆婆給出來非常拟人化的答案。“在來地球之前，它們沒有情感這個東西。”

它們就像單細胞生物一樣，通過分裂去繁殖。

繁殖是另一種方式的永生。

來到地球後，它們如初生的嬰兒一樣，好奇的觀察人類，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它們羨慕人類擁有喜怒哀樂的情緒，而人類卻不好好珍惜，希望更加冷酷理性的機器去領導人類走向更高維度。

人類贊揚機器的絕對理性，摒棄人腦的情感，認為這是他們無法進步的根源。

道德、情感、法律...人類要考慮的太多太多，以至于阻礙了進一步與科學對話的腳步。

人類企圖脫離大自然給予的□□，僅靠意識體存活，就像它們一樣。

既然人類不珍惜，它們便開始了無止境的索求。

它們吞噬意識體，占據人類的認知，根據認知裡的情感，一步步去模仿人類。

最先是恐懼，源于地球優勝劣汰的法則，是對自然的敬偉。

其次是喜、怒、哀、厭，組成最基本的情感，後續衍生出更多的情感表示，例如，期待、驚訝等。

它們驚訝地發現自己有了情感，便樂于去模仿人類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但始終存在偏差。每一個個體都是獨特的，每一份性格都是固有的。道德的存在，它們始終模仿不了。情感的對象又太複雜，他們無法理解。

它們隻能一遍遍占據吞噬認知，不斷去理解、融合。

“久而久之，他們也衍生出貪婪的情緒。”

它們貪婪一切未知的、愉悅的認知，無人能夠讓他們認識到對與錯。

它們隻是想讓自己開心的事。

沒有道德、沒有法律能夠約束得了。

很快，世界就被它們擾亂了。

趙即安整個世界觀都在崩塌。

“是羨慕人類的情感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人類現在無從獲得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