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人奮力往屠宰場深處跑去的同時,怪鳥發出一聲凄鳴,越來越多的尖嘴鳥從通風口中鑽了進來,張開翅膀撲向地面逃跑的四人。
屋頂懸挂的肢體被逃跑的四人和追擊的鳥群撞得晃來晃去,許知夏顧不上思考,不斷推開面前擋視線的斷肢殘骸,沾了滿身的血迹。
這個什麼狗屁副本啊,預算都花在這些血啊肉啊上面了吧!
變态王經理!
在她又一次側身躲過一隻直沖她後背而來的尖嘴鳥時,眼神一偏,意外看到了角落那排關着人的籠子旁,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被幾個空籠子擋着,藏在陰影處。
“那裡有出口!”
說着,許知夏連忙招呼其他人一起把門前的空籠子挪開,連撲帶撞的推開那扇布滿鐵鏽的小門,沖天的腐臭味瞬間就将闖入的四人包圍。
“嘔,關門。”忍着想吐的感覺,許知夏和其他人回身把門關上,又一次從尖嘴鳥爪下成功逃脫。
也許是已經經曆過一次了,這次怪鳥還在外面瘋狂撞門,幾人已經開始打量周圍了,确認了這裡面沒有什麼通風口之類的才真正松了口氣。
難怪這裡味道這麼重,除了這個門還真的一點出口都沒有,不過這反而給了她們一個暫時安全的庇護所。
這裡像是屠宰場的儲物間。斑駁發黴的牆壁旁歪歪斜斜的排列着鏽迹斑斑的鐵架,架子上都堆放着各式各樣扭曲變形的鐵籠。有的籠子裡還蜷縮着青灰色的肢體,散發着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知夏,這裡是什麼地方啊?”袁媛邊說邊湊近看了一眼旁邊的籠子,裡面肢體怪異,卻長滿毛發,“這好像不是人啊?”
“像是什麼動物的屍體?”林行川站在鐵籠前看了看,裡面的屍體肢體扭曲,淩亂的毛發沾滿幹枯的血迹,看上去不像是正常死亡的樣子。
一旁的許知夏上前用匕首劈開鐵籠的鍊子,挑起裡面的屍體仔細觀察。
這個籠子裡的屍體外形似鳥,頭縮在身體一側,兩邊的翅膀背折交叉,雙腳以一種不正常的姿勢疊在腹部下方,像是被硬生生扭轉90度後折斷的。
這個體型,好像不是鳥啊。
懷裡的小羊羔對着籠子的屍體眨眨眼,“咩咩”叫了兩聲。
可惜許知夏聽不懂它在說什麼,隻是以為它也害怕,安撫的摸了摸。
“死了,都死了,他們都死了……我們也會死的……”抱着小白的王強縮在角落裡,雙手因為過度害怕而控制不住的顫抖,不斷的用力收攏,引的小白忍不住“咯咯”叫,啄了他一口。
被小白吓到的人一顫,雙手不僅沒送來,反而越發用力,眼睛也因為驚恐而瞪大,在一個個籠子上不斷來回掃視。
小白:“咯咯咯!”救命,我要被他勒死了!
“你在說什麼?”許知夏回頭看向他,把快要窒息的小白從他懷裡解救出來。這人從進了屠宰場以後一直安靜得很,讓他跑就跑,讓他停就停,像是被奪了魂一樣,這下怎麼突然說話了。
“死了……都會死的、死的……”地上的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陷在自己的世界裡,就連懷裡的幼崽消失了也沒反應。
“他不會是瘋了吧?”袁媛探出個頭,“剛才說要進來的時候他就瘋狂抗拒,要不是我力氣大,都要被他拖跑了。”
“應該不至于吧。”屠宰場裡雖然血腥了一點,但是看久了也還好。而且剛剛在外面他雖然沒說話但還算正常,怎麼進了這裡沒有那些血糊糊的東西反而瘋了呢?
這裡有什麼不同嗎?
發現問題的許知夏再次仔細打量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不大,也就一二十平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到頭。沒有窗戶沒有後門,隻有頭頂一盞昏暗的白熾燈在亮着。整個房間悶的連空氣都仿佛停滞不動了,所以剛才她們進來才會被這股味道沖擊到,但是聞久了也有點習慣了。
如果說這個房間裡有什麼不對勁的話,就是這些籠子裡疑似動物屍體的東西。
在這個人畜颠倒的農場,動物作為主人,吃穿住行都在仿照人類,那即使是死亡了,也應該是按照人類世界的習俗被厚葬,而不是像垃圾一樣丢進籠子堆在這個不起眼的小房間裡。
所以,這個房間不是按照農場,或者說按照現在的農場的規則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