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意分析道:“那會不會他和他女朋友已經分手了?”
“不可能,他們沒有分手。”
說起這個,盛曉曉難過的情緒又再度翻湧了上來,“剛才你去洗手間之後,他的電話響了,我看見了是個女人的名字,我聽見他用很溫柔的聲音跟那個人說話,而且還說晚點就回去。”
大概是覺得口渴,盛曉曉猛灌了口酒,“不是他女朋友還會是誰?”
何枝意沒話說了。但她始終都想不通,既然徐聞禮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盛曉曉,而且能看出來,徐聞禮是在意盛曉曉的。隻是除了她旁邊這個粗線條的盛曉曉自己還沒發現。
想到這兒,何枝意眼前不由的浮現出某張玩世不恭的臉。
所以,渣也會是一種家族遺傳嗎?
南城花園。
沈曜文剛從浴室裡出來,桌上的手機就聒噪的響了起來。他趿着拖鞋邊朝桌邊走,邊拿着毛巾潦草又粗暴的擦着頭發。
“什麼事?”沈曜文把手機貼在耳邊。
宋靖康的聲音夾着喧鬧的雜音傳了過來,“我剛給你發的微信你看見沒?”
“剛洗澡去了,還沒看。”
“趕緊的,看完我保證你想謝謝我!”宋靖康興奮的說着。
沈曜文開了免提,随後劃開微信的頁面點進了宋靖康的聊天頁面。
宋靖康:「圖片」
宋靖康:「圖片」
宋靖康:「快看!看我又遇見誰了?」
沈曜文點開了照片,彈出來的是一個背景雜亂的大排檔的畫面,而照片裡女孩的側臉看上去恬靜又乖順,與身後大排檔的環境格格不入。
“怎麼樣?看見沒?”宋靖康說:“咱也不是吹的,就我這一天遇見人姑娘兩回的緣分,老沈,我覺着你要不靠邊站吧,我咋覺着我跟人樊婉的緣分有種天注定的感覺呢。”
“注定你妹!”沈曜文又多看了兩眼那照片,随後關了免提把手機貼回了耳側,“哪兒呢?”
“想知道?”宋靖康又開始嘚瑟上了,“想知道,你就求我啊!求我,我就考慮一下告訴你呗!”
“宋靖康,想死就直說——”沈曜文随手把毛巾讓在床上,手指傳進發間随意的撥了兩下,拖慢的聲線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暧昧:
“我又不是不能滿足你。”
“滾犢子。”宋靖康罵道:“一天到晚就咒我死,沈渣文,你是不是觊觎上我的遺産了?”
“就你那幾個破銅爛鐵,倒貼給我,我都不想要。”沈曜文走到衣櫃前從裡面随便拿了套衣服出來。
“你才破銅爛鐵呢!我那些手辦值老錢了,沒見識的東西。”宋靖康不服氣的反駁着。
沈曜文懶得跟他廢話,“說位置,我馬上來。”他開了免提,随手就把手機扔在了床上,拎着衣擺套頭鑽了進去。
“緻青春,”宋靖康說:“要來麻溜的,一會兒人走了,你可别又賴我沒給你攔着啊。”
沈曜文話都懶得答一句的就直接把電話給掐了,順手扯了腰間的浴巾扔在床上蓋住了亮着屏的手機,随後拿起旁邊的褲子就套上了。
盛曉曉的酒量本來就不算太好,再加上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更容易喝醉了。
何枝意買完單就扶着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但還堅持聲稱自己沒醉的盛曉曉朝川大走。
緻青春離川大不算遠,這條街走到頭再往左轉走百來米就到了。要是平時的話,不到十分鐘就能輕松走到,可現在她還拖着個酒鬼,走起路來也是跌跌撞撞的,還費老勁了。
盛曉曉本來就站不穩了,手還東指西指的瞎晃,“枝枝,我告訴你,其實我平時說讨厭徐聞禮,那都是我裝出來的,你猜為什麼?”
何枝意氣都忙得喘不過來了,那還有閑工夫去回答她的話。
盛曉曉便自顧的說了起來,“那是因為我要裝,我要裝出一副不喜歡他的樣子,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喜歡他了。如果不總是跟他唱反調,我怕被他看出來了,看出來我喜歡他。”
何枝意停下了腳,側過頭看着滿臉醉意還苦着張臉的盛曉曉,她攬在盛曉曉肩上的手不由的撫了撫,有些心疼:“你傻不傻?喜歡是能藏得不住的東西嗎?”
“藏不住也要藏,他有女朋友了。我不想讓他為難,我也不想因為我喜歡他的事情,讓他對我開始疏遠。我說過要放棄他的,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盛曉曉手指着天,像是宣洩一樣的大喊了聲,“如果可以,我真的真的永遠都不想要嘗到暗戀的味道。”
暗戀的味道像是沒熟透的青提,酸澀又隐隐藏着一點苦。
何枝意跟着擡起頭的看着夜空,月亮閑來無事的高挂在天上,像是垂憐的看着地上人仰着頭悄聲說着平素裡三緘其口也不敢提及的心事。
世人都說月光溫柔,可沒人知道其實它也想和太陽同輝,它也想要永遠炙熱。
也不會有人知道,其實在很早之前,她也心急的偷嘗過一顆還沒成熟的青提,那種酸澀感脹得她心口發悶。
仰着頭看月亮看久了會失重,等何枝意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被某種力量牽引的直往後倒。
就在她以為要被盛曉曉拉着一塊摔下去時,她的後腦勺忽然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頭頂傳來的聲音像是從月亮上掉下來的一樣。
“喝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