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現在怎麼辦?”不知不覺,他已經非常信任這女子的話了,盡管一個時辰前他還認為一個小獸宗得魁首是出于僥幸。
祁筝靜靜解釋:“柔角犀隻要可以活動,角犀鳥就不會随意攻擊,我們隻需提防柔角犀,接下來所有人分散而站。”
就像是故意配和她這話一般,衆人背後撲騰作亂的角犀鳥紛紛偃旗息鼓,嘩啦啦都飛回了樹上,還有幾隻飛到了柔角犀的角上,站在它們的角上啄啄啄。
柔角犀也好脾氣地受着,那角犀鳥方才因傷了人,嘴上滿是血痕,将柔角犀月牙白的角都啄得通紅一片。
林衡:“這群鳥在幹什麼?”
祁筝:“在進食,沒過去的是已經吃飽了。”
林衡聯想了一下是吃什麼吃飽了,馬上惡寒地哆嗦了一下。
林衡:“那等這些沒吃飽的吃飽了,是不是就不會再來過來咬我們了?”
祁筝:“理論上來講是這樣,且柔角犀天然就給角犀鳥供給吃食,角犀鳥吃不慣人肉,剛剛定然也沒吃多少……就算吃了,也不是故意的,最多不小心叼進去一塊罷了。”
林衡“哎哎”了兩聲,打斷她:“行了行了别說了我知道了。”
他整個人被這群妖鳥咬得像剛從血水裡出來,淺綠色的素淨弟子服完全變為觸目驚心的紅。現在聽了祁筝這般言論,他傷口更是作痛,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動身。”祁筝看時機已到,出聲提醒。
弟子們馬上訓練有素地分散而行,星羅棋布站在不同方位。
祁筝又和那位幫她貼符的夏然站在了一處。
她死死盯着柔角犀,後背也緊張地繃緊了,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氛圍下,她卻感覺,有兩道欲說還休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流連不去。
夏然張開口複又閉口多次後,終于開口了,“姐姐,你好漂亮……”
祁筝:“……”
“多謝,其實我未必比你大。”
夏然羞澀臉:“我今年才兩百多歲呢,你怎會比我小呢?”
祁筝:“……我一百多,先看犀牛吧,一會兒不注意沖過來撞我倆。”
夏然摸摸鼻子,和她一起盯犀牛了。
一切都如祁筝所說,柔角犀個性十分随性,察覺這些人族站得亂七八糟就不願再管了,隻悠閑地或卧或站着休息,可謂是十分松弛。
衆人身上的定身符也在不久前失效脫落,變為廢紙一張。
一個時辰馬上就要到了。
就在時限來臨之前,一隻維持了半個時辰站姿的柔角犀忽然動了,它的後腿高高擡起又重重落下,那隻染上了紅的大角直直對着祁筝就沖了過來!
祁筝内心簡直是大口口,盡管她覺得任何話都不可說得太過絕對,但是真沒想過這犀牛真的會發瘋啊!!!
旁邊的夏然顯然已吓傻了,瞬間抓緊了祁筝的衣裳。然而她很快反應過來,反手從儲靈囊中抽出一沓黃符就擋在祁筝身前,“祁筝師妹,你往後站!”
祁筝怔了怔。
她輕輕推了下夏然的腰,“不用了,師姐,我的劍很厲害。”
犀牛以一種勢不可擋千軍萬馬的态勢奔來,口中哞哞叫着,很是癫狂的模樣,不同位置的弟子們自然都察覺到了,頓時驚起啊聲一片。
“小心!”
祁筝大喝一聲。
夏然以為是在同她說話,更是顫抖而堅定地站穩了,總不能讓手無寸鐵的獸宗人擋在自己前面吧。
她閉上眼睛,手已經揚起。
反正大犀地已被占據,左右不過浪費一張符再被怼一下!
铮——
小心自從幫林衡砍鳥就沒再回過劍鞘,此時正從另一方位淩厲沖來。
在它猩紅而閃着冷光的劍身觸碰到柔角犀之前,一把劍比它更快——在瞬息之間被人從遠處擲來,精準而又雷霆地插在柔角犀的屁股上!
祁筝、小心、夏然:“!!”
柔角犀:“嗷啊啊啊哞哞!!!”
等等……
祁筝眯眼,它臉上這表情,是屈辱嗎?柔角犀怎會有如此生動的神情?
等她看清它的瞳孔,更是一愣。
這柔角犀的眼中失了神采,陰陰紫氣在其中翻湧,明顯是入了魔。
這場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識,不禁讓祁筝懷疑那隻沼鱗鯉是否也是這般入魔了,又或者是……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供人驅使。
沒等她再多觀察,那把熟悉的劍的主人就氣壯山河地,用一種祁筝熟悉的聲音怒吼:“站着不動還要幹嘛,趕緊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