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蟬溫和地笑道:“師姐失蹤之後,我們知道試煉還沒結束,就同玉虛門在選了兩條不同的路。後來占據了千尺林,看見玉牌上還有‘葫蘆峰’在他處,清楚師姐沒事,應該還會回來尋我們三人,才又原路返回了。”
祁筝大力贊揚:“非常好!正好師姐現在有點小錢,等孝敬完掌門,回去就給你們發紅包鼓勵!”
程卿栎卻緊緊貼着她,臉上難掩愁色:“師姐,我明明看見那鯉魚咬到了你的小腿!為何你非但沒有掉進沼澤地,反而還與绮雲閣出現在了一處,他們和我們隔了那麼遠!”
“我獲得了某種機緣,但現在還不太穩定,等确定下來再告訴你們。說不定離開秘境後你們就知道了。”她和曲方邈要結道侶這事,師弟師妹遲早得知道,但是她也是有原則的,絕不會告訴她們,大師姐的新道侶曲方邈就是大師姐的舊靈寵咪咪。
近來她總有一種生命岌岌可危之感,但隻要曲方邈在她身邊,這種危機感就會減淡許多。
“哦,好吧。”程卿栎繞了繞耳邊的碎發,“師姐,我覺得自從進了秘境之後,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祁筝:“我比你多吃了多少年辟谷丹呢,你還想看懂我?”她敲了一下身側少女的腦門,話音一轉又有些嚴肅地道:“試煉結束後,不,離開秘境後,你們就馬上回宗門。咱們離開許久,掌門與長老忙不過來,讓你們趕緊回去幫忙,可聽見了?”
“知道了師姐,你是不是嫌上次頒獎禮我們給你丢人了……”
“沒有的事,真是掌門說的,不信你們回去問他!”
……
玄境西側獅穴。
【看到你了。】曲方邈聲線依舊清冷,隻是之中夾雜了肉耳可見的小雀躍。
【你們怎麼沒走?】祁筝問。其實她還想說一句“你的貓鼻子還挺靈的”,但是料想曲方邈不僅不會承認,還可能會生氣,便沒說。
從她逃跑之後已經過去将近一天了,绮雲閣居然一直守着那一畝三分地,不過比起那時又多了兩個據點。
【先把此處占盡再走,你……怎麼又回來了?】
祁筝一聽他這語氣之中莫名的羞澀,就想明白了,他以為,她是專程回去找他的。
但是她也不好打擊這位首席,隻好說:【玄境又不是你家開的,我當然能回來。】
說完她想了想,感覺不太對。玄境還真是曲方邈家開的……
【哦。】首席回應的十分短促,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數百丈之外。
安阿诩都有點跟不上首席的腳步了!
首席上身如仙人之姿,清逸出塵,腳下卻虎虎生風,幾乎快出殘影!尤其是嘴角還挂着一抹讓人頭皮發麻的甜蜜笑容,實在是過于惡寒。
他終于忍無可忍地說:“首席,首席!你能否走得慢一些!”
曲首席卻一改先前淡漠的通融,不冷不熱地道:“秘境之中豈容兒戲,你跟不上,便自己快一些。”
安阿诩捂着心口誇張地往燕孚身上靠,燕孚閃了一下,讓他踉跄一大步。
安阿诩哀怨道:“燕孚,你變了。”
燕孚從進了秘境起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人在這兒站着,心卻不知飛到何處去了。
安阿诩同他講三句話,他也隻有一句能聽見。
“我說你……”
安阿诩還準備質問他幾句,卻見首席神色冷若冰封,與适才模樣截然不同。
“噓。”他道。
曲方邈站定,打了個手勢。
所有人立刻停下。
曲方邈抽出本命劍,單手無聲捏了個劍訣,最前遮天蔽日的葉片随即晃動兩下,發出些“簌簌”輕響。
下一刻,綠葉化作齑粉漫天飛舞。
沒有一人有閑暇擡首觀望。
葉障之後不過百餘丈,幾十隻火雷獅屍體猙獰地橫亘在地上,血液浸透土壤。
——每一隻獅子皆怒目圓瞪,死不瞑目。
“首席!這……”
安阿诩話說一半,被曲方邈突兀打斷。
“噤聲!”
首席表情陰沉得吓人。
咔、咔。
一片死寂中,頸骨碎裂的脆響乍起。
像是某種開端,所有火雷獅同時僵住,無數獅首連帶着爆裂凸起遍布血絲的獸瞳緩緩扭轉,盯住了這一群不速之客。
這時,祁筝略帶疑惑的聲音傳進曲方邈腦海中:【我看到你們了,绮雲閣停在這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