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看着有些呆,愣坐着就是不說話,達提亞娜歪頭,疑惑道:“你的喉嚨沒有被治好嗎?”
原著裡男主也不是啞巴啊。
“……”
男主低頭,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遲疑:“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啊,她想起來了,男主有個倒黴設定,初土上的生物聽不懂他的話,他也聽不懂這些生物的話,因為他是從神國降生的,割裂後的神國與神國,神國與初土之間存在某種壁壘,最明顯的表現就是語言不通。
她能聽懂,可能是因為她也是穿越的,且時間不久,還沒被浸染。
達提亞娜颔首:“當然。”
話落,搶在男主有反應之前她率先動身:“先别說話,跟我來。”
達提亞娜帶着他找了間旅館,進屋後取出一方燭台,點燃後放在桌上。
“你應該沒在醫院多說吧?”
男主搖頭,因為彼此都無法理解對方的語言,他已經學會保持沉默。
達提亞娜回想了下劇情,在成為新王祭品前,男主已經經曆了一段被排擠坑害的時光,顯然此時的他已經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了。
她沒有對此發表看法,隻是道:“讓我們從最基本的禮節開始吧。”
“你好,我是達提亞娜·布萊斯林。”
男主的嘴唇幾番顫動,啞聲回答:“我叫……”
他的表情有些迷茫,又像是在回憶什麼。
“我叫塞薩爾·提利耶。”
“塞薩爾?”
他點頭,達提亞娜颔首:“你也可以叫我達提亞娜。”
蠟燭灼燒帶來的煙霧将桌子包圍,她坐下來,示意塞薩爾靠近,他坐得比較遠,在桌子另一邊,看起來有些拘謹和警惕。
達提亞娜從萬能腰袋裡取出早就拟好的契約書,她再度掃視,确認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後,便将其遞給塞薩爾。
“能看懂吧?”
雖然彼此阻隔,距離遙遠,但到底都誕生于初土,一些古老的語言是互通的,原著中神國在某些方面的演化和發展遠慢于初土,這也為以後男主冒充曆史學者提供了基礎,而現在,這篇羊皮紙上的契約書就是用古老龍語寫就的。
塞薩爾拿着羊皮紙看了一會,點頭表示能理解,他眉心微皺:“這上面的意思是互幫互助?”
達提亞娜撐着臉,漫不經心地用小指挑弄燭火。
“對啊。”
他沉默了很久,才再度用那副有些沙啞的嗓子說話:“為什麼?”
他醒來沒多久,但好像已經經曆太多,陌生的世界和不留餘地的惡意,如今坐在幹淨整潔的屋子裡,跟人和諧交流都好像又穿越了一次,也許在相信得到的瞬間就會失去。
達提亞娜轉回視線,她頭一次這麼仔細地看主角,那輪滿月留在他眼中的痕迹已經消逝,她不合時宜地想到葉賽甯的《熄滅了,藍色的火焰》。
熄滅了,藍色的火焰。
遺忘了,遠方有家鄉。
她收回撥弄燭火的手,轉而放在下唇上感受溫度,開口時牙齒不免輕敲指甲,但她不在乎,隻是哀歎:“兩隻黃鹂鳴翠柳。”
突然的古詩令塞薩爾錯愕,好一會,他才小心回答:“一,一行,”此處有很明顯的停頓,幾息後才接上:“白鹭上青天。”
達提亞娜微笑,但動作卻毫不留情,她伸手從他手中抽走契約書,又從腰袋裡掏出羽毛筆,一邊改動,一邊批評:“這樣簡單的詩還要想這麼久,真是糟糕的文學素養,隻能當個仆從呢。”
“等等!不要擅自決定這個啊!”
塞薩爾似乎想要把契約書搶過去,但很遺憾,達提亞娜已經快一步将契約書上代表秩序之火的符文點燃了。
“别磨蹭了,快把手伸過來。”
“好歹讓我再确認一下吧。”
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伸出了手,兩人的手在秩序之火中交握,達提亞娜用龍語念誦自己的名字,塞薩爾有樣學樣,也念了一遍。
秩序之火分作倆縷竄入兩人手心消失不見。
“好了,”達提亞娜收手,“接下來我會告訴你有關這個世界的一些基本情報,要仔細聽清楚哦。”
在初土上,神國降生的人是不受歡迎的,也不允許神明的信徒傳教,明面上被允許傳教的隻有信奉纏繞世界之蛇的自修會,當然她不能直接告訴塞薩爾他的來曆,便用初土不歡迎外鄉人的說法糊弄過去。
自群星隐沒之後,神無法降臨初土,許多知識被封禁起來,初土方面深受割裂的痛苦,腐化在一步步侵蝕土地,統治者們不允許新神誕生。五大國隻推崇魔法,但有些底蘊的家族都知道有關群星的往事,所以即便在暗處神教拉人的事屢禁不止,像盲眼女巫那樣侍奉某位神的巫師自稱朝聖者到處行走,在造成大規模影響之前統治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忽略了。
唯有禁忌知識,是絕對不能放松看管的。
達提亞娜倒是知道原著中成神的相關知識和途徑,但她不能打破禁忌,将這些告訴塞薩爾。
在隐秘燭火的籠罩下,她講述了這個世界的大概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