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有些得意:“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每次感到疲憊的時候喝一口這個就能挺過去。”
“托你的福,現在我也感受到了。”
但對方并不喜歡她的誇贊,“不,以你鬧出來的動靜,你更應該待在家裡修養。”
所以說态度有些陰陽怪氣是因為覺得她拖後腿了嗎?
“抱歉,我也沒想到這種突發情況。”
“不見得吧,”羅莎攤開手,露出手心裡的波動眼,“你不是一直在‘看’嗎?”
雖然暈倒前有确認,但現在切實地看到它還是有些出乎達提亞娜的意料,波動眼實在是很脆弱的魔法,但也正因此,它不易被察覺,之前讓它飛走一是為了防止喝魔藥後可能溢出的魔力波動的幹擾,二是為了在她本人昏迷期間隐蔽地監控,當然,無論是她喝藥還是放出波動眼的舉動都不能說沒有一點釣魚的想法。
不過就目前來看,釣魚釣得不太成功。
達提亞娜招了招手,波動眼飛到她身邊,她并不在意眼睛在羅莎手裡的那段時間可能發生的事,現在兩人都在這裡,不說立刻開誠布公,至少交流一下是沒問題的,她不會貿然質疑。
“你才是真的在看,”她沒有立刻讀取波動眼的信息,而是先詢問羅莎:“想來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沒有可疑情況發生,你在懷疑我故意搞破壞?”
羅莎撇嘴,後面那句問話出來後,她突然覺得前面那句“你才是真的在看”有種莫名的諷刺意味。她垂着眼,有些厭煩地說:“天知道你們這些貴族在想什麼。”
“我到不這麼認為,你隻是不想和我來往而已,因為想要避開與我的接觸,所以決定讨厭我并從我身上找出無數缺點來說服自己。”
羅莎皺眉:“你難道想說這都是我的問題嗎?”
“我不否認這個結論。”
“你——”她梗了一會兒,生氣道:“看來你的禮貌也就僅此而已。”
“很高興你曾對我有那樣的期待。”
互相陰陽怪氣了一通後,兩人同時沉默了。
達提亞娜會點出羅莎心态的問題,并不是想要對方喜歡她或者說明自身的正确,隻是覺得如果不先把一些主觀情緒上的障礙撇掉,她們會在無意義的交流上浪費很多時間,她畢竟昏迷過,需要從羅莎這個可能的知情人身上得到更多消息,這樣一來如何讓對方願意開口就成了主要問題。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她撐着床闆起身,點頭緻意,“我先說說我的看法吧。”
“我确實做了一個嘗試,但這并不是因為對大家抱有懷疑,而是出于對這次事件的某種猜測,現在已經有兩位可靠的騎士失蹤,我想即便再遲鈍的人,都能認識到這次事件的危險性,民聯隊最近的壓力很大,我聽說了一些消息,或許對這次救援有幫助,很抱歉我擅自行動給你們帶來了困擾,遺憾的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明确的結論,現在,跟我說說我昏迷後事情的進展吧。”
羅莎皺眉:“你昏迷後我們就把你送到這來了,我因為性别被留下來照顧你,至于其他人,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查到哪了。”
“你有注意到什麼嗎?”
“啧,我什麼都不知道。”
達提亞娜笑了一下,她捏了捏波動眼,用行動提醒她不必掩飾,“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你知道波動眼的局限,它隻能看,而人總能感受到更多。”
“異常不一定來源于人,也可能是環境。”
羅莎嗤笑:“别懷疑,我們都是老手了,沒有異常,唯一的異常,就是你這個出來探查還塗香水的布萊斯林小姐。”
達提亞娜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反問:“香水?”
“是啊,聽說您喜好狩獵,恕我直言,這真有點看不出來。”
有野外經驗的人一般不會在身上留下明顯的味道,糞便淤泥之類的僞裝物不在此列。
達提亞娜沉默了一會,她擡起手腕仔細聞了聞,沒覺得有什麼味道。
“你都聞習慣了吧,自然就感覺不到了。”
“不,”她放下手:“我沒有塗香水的習慣。”
也許其他貴族有,但勤洗浴的她并不需要用香水來遮蓋身上的味道,況且香水在諾林王國并沒有那麼流行,這也意味着她不必為了社交場合的體面而準備香水,自然就不會養成習慣。
羅莎聽完也愣了一下,達提亞娜又問她:“是什麼味道的?”
“有點像花香,還有點甜,聞起來挺舒心的,但聞多了又有點奇怪。”
魔藥的成分裡确實有花草,聞起來像帶點苦味的薄荷,很符合它醒神的作用,達提亞娜這麼想着,突然反應過來,問道:“這味道是在我昏迷後才出現的嗎?”
羅莎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我搬運你的時候靠得近了才聞到,誰知道你之前什麼味兒?”
倒也不必把她形容得像個屍體。
達提亞娜暫且記下,這件事她或許得跟塞薩爾對一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