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寂靜？衰敗？

羅莎抖着唇說：“魔鬼，是魔鬼……”

“……”

這樣一來，反倒是問話的達提亞娜懵了，魔鬼？你最好是在開玩笑！在這裡想象力太豐富并不是好事，很容易翻車！她隻是想試驗一下，怎麼剛平A就交大招了呢？

想着她迅速遠離窗戶，同時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些東西。

一隻黑貓。

那雙紙裁的眼睛已經有了依附的形體，成為了一隻黑貓。

它靜靜地蹲在窗外，那麼一小點的地方，仿佛浮在空中。

如果是前世，可能會有人聯想到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神奇的柴郡貓，但在現在，達提亞娜已經反應過來為什麼羅莎會這麼說了，貓在這時還被部分人認為是女巫和魔鬼的象征。

它漆黑的身體已然與景物融合，如果不是借助蠟燭微弱的光，恐怕無人能看出來。

一隻長着人眼的貓，視覺上的不和諧讓所有人本能地抗拒它，它貼着窗，似乎在看羅莎，眼睛像冒着火，随後喵了一聲。

但這聲音并不是從嘴裡發出來的，它的脖子裂開，像口琴一樣分出一個個小孔，然後發出聲音。

羅莎甚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渾身發毛。

達提亞娜在這時候貼了過去，吓得她一抖，她的肩膀被按住，靈魂随之回歸。

“忘掉它，那裡什麼都沒有。”

羅莎沒說話，貓俯身，窗縫裡流出一點黑色。

“聽我說，它并不是真實存在的。”

窗外響起劃拉玻璃的聲音，有一隻眼睛已經流到了這一邊。

“但它就在那裡，你看見了，我也是！就在我腦子裡，我不能，我不能……”

“因為，因為……”

達提亞娜能感受到她的顫抖，吸不上氣反要從胸腔擠出來，她想了想，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開始低聲念誦《運河史詩》。

“東風吹垂兩岸高高的綠草，那是來自神溫柔的呼吸。”

“鼓起塵埃，激起浪花。”

“人們歡呼，奔跑，随着水流，跟着先民的船。”

“他們搬開船底的支架，要将它拉入河裡。”

“從此逆轉自己的命運，一路順遂地回到家鄉。”

聆聽自修會典籍《運河史詩》的羅莎似乎已經平靜下來，她信奉的纏繞之蛇使她找回了心靈的安甯，但那隻黑貓并沒有消失，這麼一會兒，它已經擠進來大半隻。

塞薩爾舉起蠟燭試圖用火驅逐它，效果不佳，正在他皺眉沉思的時候，達提亞娜提醒到：“用水。”

他嘗試了一下，那灘不明黑色物體像吸飽了一樣脹起泡來，開始逐漸回縮，下沉，最後隻在窗沿留下淺淺的灰印，普通得仿佛隻是灰塵堆積在那裡。

雖然那隻貓還在窗外瞧着他們，但找到對付方法的他們已經不是很擔心了。

她拍了拍羅莎的肩膀，笑道：“看來讓一個虔誠的信徒來處理神秘事件，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優勢。”

果然這方面還是自修會比較專業，到底他們才是一類的，同時還是敵人，理應有所了解。

她話音剛落，羅莎就抓住了她的手，她表情平和，但說出的話卻語帶威脅：“麻煩你，現在立刻馬上，解釋一下。”

感覺稍慢一點，她就要把之前有關波動眼的事捅出去。

達提亞娜微笑：“當然，氣氛正好，讓我們慢慢聊吧。”

三人圍坐一圈，桌上放着蠟燭，款式不同的椅子導緻高矮不一，很有點停電後講鬼故事的氛圍感。

“實際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我感受到的跟你有些許不同。”

羅莎之前跟大家簡訴過自己的經曆，在場景方面基本跟達提亞娜相同，都是質問醫生後醫院暴動，被追逐圍堵死活跑不出去，最後迷失在怪異的通道裡，不同的是她一直在通道裡反複開門觀察，直到被叫醒，且之前也沒聽到病人和醫生的低語，在她的視角裡，那些東西不斷幹嚎，呓語，要不就無聲掙紮，像演出默劇，然後慢慢地她也不說話了。

“那你有聽到我的笑聲嗎？”

羅莎聞言沒好氣地道：“聽到了，但你什麼都不做我也不會認為你死了。”

達提亞娜沒接話，她已經知道她們之間經曆的差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