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所有人去食堂吃飯。

去的路上，季西杳感到哪裡怪怪的。

她跟在溫聿身邊，所有人都離他們八尺遠，不敢發出一點動靜，時不時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在看到她發現之後，又迅速收起。

她轉過頭看看身旁的人，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像毫無察覺一樣。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工業園區建在郊區，周邊沒有飯店，連便利店都沒有。

所以大家的一日三餐全在食堂解決。

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也不至于難以下口。

季西杳打好飯坐下溫聿對面。

他看着她盤裡四分之一的米飯，其餘都是些青菜豆制品。

以為她吃不慣食堂，放下筷子，說道：“吃不下這些的話，我讓助理去外面給你買飯吧。”

“不用不用，我沒那麼嬌氣，我就是對豬肉過敏，加上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沒什麼胃口而已。”

“你快吃吧，不用擔心我。”

季西杳也沒什麼包袱，夾起一根青菜塞進嘴裡。

溫聿收回視線，低下頭的時候輕笑了一聲。

高中的時候，他因為家境貧寒，一天隻有五塊錢的夥食費，隻能趁别人都吃完飯後，再一個人去食堂的特價窗口買一碗清湯面吃。

食堂阿姨都已經認識他了，每次見他來都會給他多盛一點。

他已經一米八三了，瘦的隻剩下骨架，還在長個子，飯量也很大，特别餓的時候就會掐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不去想。

實在忍受不了的話，他偶爾也會給自己加點餐，買一點壓縮餅幹充饑。

那天，他剛到食堂，就碰見急匆匆跑出來的季西杳。

她隻披了一件校服外套，裡面是自己的衣服，他還發現，她的臉白到發光，嘴唇也比正常顔色要紅，應該是化了妝。

她懷裡塞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旁邊還跟着幾個女生。

她跑得太急，迎面和溫聿撞上，懷裡的東西也随之掉了出來，滾了老遠。

她的頭撞到了他的肩膀，隻聽見一聲沉悶的響聲，肯定很痛。

溫聿也疼的悶哼一聲。

季西杳揉了揉額頭，淚花都出來了還不忘和溫聿說對不起。

顧不上疼，她又跑去撿東西。

溫聿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就過去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原來她懷裡塞的是一個蛋糕，現在已經摔得稀巴爛，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造型，搞得面目全非。

季西杳發出一聲哀怨，她一點點扶起透明盒子，難過非常：“我才吃了一口。”

“這可是你十七歲的生日蛋糕啊，現在該怎麼辦？”

“好可惜呀，這個蛋糕超級漂亮的欸……”

女生們圍在她身邊，叽叽喳喳。

溫聿抿緊唇，愧疚地說：“抱歉，不小心撞掉了你的蛋糕，我再給你買個一樣的吧。”

他在雜志上見過這個蛋糕的logo，很貴。

他的手上隻有兩塊錢，遠遠不夠，他甚至想過，找班裡同學借還不夠的話，大不了再去打點零工。

他手心裡緊緊攥着那兩張紙币，不想讓别人看到。

女孩好不容易把蛋糕撿起來，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

她長呼一口氣，嘴裡念念有詞：“還好奶油沒有蹭到地上。”

“不用了，碰到就是緣分，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請你吃蛋糕吧。”

她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唇角莞爾一笑，多了幾分少女的嬌憨，像春花一樣爛漫。

溫聿下意識避開視線，脊背像被什麼一寸寸砸彎，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拳頭漸漸縮緊。

“不好，快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