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會所門口人來人往,進進出出。
霓虹燈光搖曳,舞池的喧嚣震耳欲聾,酒精麻痹着人們的神經,沉浸于金醉紙迷的誘惑之中。
季西杳站在門外,穿着平平無奇的校服,一副好學生的模樣,與這裡格格不入。
三月,晝夜溫差依舊很大。
寒風拂過她穿着校裙的小腿肚,無比刺骨。
她冷得攥緊書包肩帶,再一次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距上次給季南沫發去消息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她還是沒回。
等得實在不耐煩,她準備直接沖進去把人拖出來。
“宿主冷靜!原主是不會進入這種場所的,請您耐心等待。”001連忙制止她。
“你讓我冷靜?有本事你在隻有幾度的天裡穿短裙試試。”她咬牙切齒道。
季西杳撥了撥厚重的劉海,這個發型幾乎擋住了她大半的視線。
真搞不懂原主的審美,明明長得挺漂亮,非要剪個村姑的發型,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張臉。
不過,經曆了那些事,也不難猜到原主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季家有對雙胞胎姐妹,雖然長得一樣,性格卻截然相反。
姐姐季南沫乖張叛逆,蠻橫無理,因此獲得了父母大部分的關注。
而妹妹,也就是原主,性格膽小懦弱,不争不搶,逆來順受慣了。面對姐姐的打壓,父母的偏心,也隻會沉默。
俗話說的話,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隻要季南沫鬧上一鬧,父母就會事事順着她。原主既不會說好話,也不會撒嬌,久而久之在家裡也就沒什麼存在感,性格越來越封閉。
就連曾經暗戀許久的人,也一并被季南沫搶走。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最後卻淪落到隻能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又等了一會,季南沫才終于從裡面出來。
今天應逐從學校回來準備畢設的事,季家父母特地為他準備了一場家庭聚餐,囑咐季西杳一定要把姐姐帶回來,這才有了剛才的情形。
季家和應家算得上是世交,關系斐然,就連房子都買的前後排。
兩姐妹自然也和應逐成了青梅竹馬,從小一起玩到大。
應逐大她們四歲,長相清俊,品學兼優,還十分有禮貌,對她們就像哥哥一樣。
原主作為一個乖乖女,沒怎麼接觸過男生,在生活中面對這麼一個溫潤如玉的男神,不出意外地陷了進去。
後來季家夫妻雙雙出了車禍,應逐成了孤兒。季家父母見他可憐,無人照料,就把他接到家中,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想着能和應逐每天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吃飯做作業,原主當然欣喜不已。
隻是她一直未能将心意表明,竟讓姐姐捷足先登。
之後兩人秘密戀愛的事被父母得知,彼時季南沫還未滿十八歲,因此季家父母極力反對。
可沒想到她竟然用跳樓以死相逼,原主好心勸阻她,卻被她拉住一同摔了下去。
原主墊在下面,傷勢嚴重。
而父母和應逐隻一心關心姐姐,忽略了她。導緻她錯過最佳搶救時間,落了個半身不遂的下場,也沒能參加高考。
她這次的任務是幫助原主遠離這對颠公颠婆,順利考上國内最頂尖的大學。
不過,隻是遠離他們怎麼夠呢,她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路上行人不少,迎面走來時總會用異樣的目光打量她們。
準确來說,是看季南沫。
季南沫與她共用同一張臉,但是現在沒人會把她們當作雙胞胎。
她從裡面出來,帶着一身酒氣。畫着濃重的煙熏狀,假睫毛翹到天上,深紫色的口紅像是中毒了似的。
甚至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千禧風辣妹小套裝,絲毫不覺得寒冷。
季南沫不耐煩地掃了眼她,将包丢到她懷裡,毫不在意地說:“給我拿着。”
季西杳下意識往後一仰,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砸的生疼,她努力壓住怒火,心想等會看你還狂不狂的出來。
平複下心情,她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放低姿态,用小心翼翼的語氣開口:“姐姐,我給你發了這麼多信息,你怎麼不回我?外面好冷的。”
“沒看見呗,我說你也真夠煩的,自己去吃不就行了,還非要拉上我。”
“是爸媽讓我喊上你的,今天應逐哥哥回來了。”
她晃動衣服繩子的動作停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說什麼?他回來了?”
季南沫立刻換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盡情發洩怨氣:“我也真搞不懂了,他不是有房子麼,天天跑我們家算什麼,真當他是季家的兒子了?”
原書中這個時候,季南沫和應逐還是很不對付的。
她看不慣應逐的君子做派,不就比她年長了幾歲而已,整天像個長輩一樣訓導她,令人煩不勝煩。
不過,馬上就要到事情的轉折點了。
她們一同上了季家的保姆車,司機送姐妹倆前往預定的飯店。
季西杳在前,季南沫在後面吊兒郎當地走着,服務員為兩人帶路。
推開包廂的門,季家父母和應逐已經入座了。
陳莉嗔怪兩人:“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語氣中卻是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季南沫沒搭話,自顧自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季西杳低下頭,懷裡緊緊抱着姐姐的包,劉海遮住她的眉眼,低聲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提前和姐姐約定好時間,她和同學一起學習才會忘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