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佚樂仰面躺在床上苦思冥想。
手裡握着的手機顯示屏時不時亮起,但靜音模式開着,不擡起緊緊蓋在臉上的另一隻手,根本開不見。
怎麼辦?
能怎麼辦,西紅柿炒雞蛋,好吃又好看呗。
手機就在自己手裡,難不成鎖櫃子裡不看?這顯然是放屁,他佚樂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土匪下一秒就要沖進來,他都不會棄手機不顧。
手機與佚樂共存。
那加?
佚樂放不下臉面。
那不管?
佚樂會睡不着。
他混是混,可成績也不是……很好。
就隻是倒數而已,也不是什麼大逆不道。
從小到大,隻要心裡埋下糾結的種子,除非有辦法挖掉,否則,就會在腦子裡生根發芽,把自己折騰得體無完膚,也不會停下。
小時候就經常這樣,姐姐她們就會一遍又一遍在佚樂耳邊說:絆住自己的永遠都是自己。
小時候他哪會懂,以為就是一些無厘頭的話,自己怎麼會困住自己,除非他有一個弟弟,而且長的一模一樣。
而現在,佚樂算是知道了。
困住自己,讓自己沒辦法好好打遊戲,沒辦法拿五殺,沒辦法carry全場的,真的是自己,僅僅隻是自己那堪比選擇恐懼症的——加不加顧木秋微信,和顧狗和解。
僅此而已。
“哎……”
佚樂長舒一口氣,挪開死死壓在臉上的雙手,騰地坐起,因為用力過猛,連帶着整整齊齊的米色床單也向前移了幾分。
一條長長的u型曲線。
佚樂顧不上想鷗姨明早的唠叨或讨伐,比如:你昨晚和床單打了一架、床單到底被你如何摧殘、一系列他不想回答的離譜問題。
兩腳一蹬,一躍而起,外套從肩上滑落至床上,一隻袖子耷拉在床沿。
低頭看着不斷亮起,暗滅的屏幕,仿佛定格住。
直到不知第幾次亮起時,佚樂終于擡起擱置在腿邊的手,目光堅定劃開屏幕,點開微信,班級群消息上漲到99+
佚樂手指停滞在上方,舒緩開的眉宇再次緊皺。
“啧”
手指掠過最頂上的消息,直直摁向第三排。
兩秒之後。
喜樂樂:在?
本以為至少一分鐘起步,對面才會回。
下一秒,他手機被再次轟炸。
拆拆:你是?
拆拆:我不加陌生同學微信。
佚樂:?
眼上兩橫越來越皺。
對方還在持續攻擊。
拆拆:互删吧!
拆拆:等等,那個,同學,你有八班佚樂微信嘛~我超喜歡他嘟~
看着對方毫無厘頭,極其欠揍的消息,以及看起來和本人及其相似的頭像——用舌頭蓋住鼻子,咧嘴傻笑的柴犬……
佚樂簡直火冒三丈,恨不得順着網線薅過對面人的頭,連帶着脖子擰成麻花,再做成皮球扔垃圾桶裡。
喜樂樂:?你說我是誰?
喜樂樂:你不認識我?這麼久早餐真給狗吃了!
拆拆:……
拆拆:我康康~
拆拆:哇!啊啊啊啊你就素佚樂~我喜歡你好久了~~
拆拆:泥怎麼不早點給窩素~
拆拆:……算了,可能素窩有點笨笨嘟~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