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沒注意,被他摸了個正着:“你發燒了?”
方程自己也摸了下:“沒有吧?”
“低燒,你沒感覺不舒服嗎?”
方程愣了一下:“是有點暈。”
“那就對了……”
還沒等他說完,鄭嶽也過來摸方程的額頭:“昨晚睡不着是因為發燒?”
“沒有,不是。”
“嶽哥,我去給他拿點藥。”
鄭嶽猶豫了一下:“你帶他去吧,順便做一下身體檢查。”
“好啊。”
方程不願意去,怕張雲航看到傷口,可是不去的話,鄭嶽一定不會罷休,隻能随着張雲航往外走。
出了門,方程立刻說:“張醫生,我吃點退燒藥就行了,不用那麼麻煩的做檢查。”
由于方程每次都替他說話,本就就對他有好感的張雲航更加喜歡他了,不依不饒的非要他去:“反正就在醫院裡,下個樓就行了,一點都不麻煩。”
說着還怕方程跑了似的,一把拉住他,可能由于走的太快,方程絆了一下,恰好碰到了傷口,一瞬間的劇痛,讓他屈起腿,說不出話。
張雲航不愧是醫生,一瞬間就判斷出方程是腿受傷了,他想也不想的就蹲下身體去拉方程的褲腿。
方程連忙拉住張雲航的手,阻止他的動作:“雲航哥,林哥今天不會過來了,他昨天下午出差去了。”
張雲航平日裡的語言技巧,一碰見林子傑就失靈了:“嗯,你腿怎麼受的傷?”
“不小心碰的,你能别告訴嶽哥嗎?他住院已經夠心煩的了,我不想他再為我操心。”
張雲航站起來,拍了拍方程的肩膀,笑着說:“好,終于不叫我張醫生了。”
方程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走吧,受傷引起的發燒不是件小事,還是得去看看。”
方程自從來到鄭嶽身邊,發現整個世界都光明了起來,每個人都向他散發着無限善意,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剛才他還想着,要是張雲航不答應他的請求,他就用他喜歡林子傑的秘密做交換,方程為自己的龌龊暗自傷神了一小會兒。
張雲航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緒,又重複了句:“别擔心,你雲航哥看着不着調,其實比誰都靠譜,你不想讓嶽哥知道,我是不會說的。”
“謝謝你,雲航哥。”方程發自肺腑的感謝道。
張雲航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别這麼客氣,咱倆誰跟誰啊。”
張雲航确實很靠譜,安排起事情來又快又好,也讓方程享受了把頂級醫療資源。
醫生拆紗布的時候,看見方程的紗布還濕着,緊緊的皺着眉頭:“受傷了還沾水,不要命了?”
方程有些不好意思,昨夜他怕引起懷疑,照常跟往常一樣洗了澡,他已經很小心的避開傷口了,但紗布還是被弄濕了,他想着今天一早就換,應該沒事。
“怎麼弄的?看着像尖銳物體紮的?破傷風打了嗎?”
方程看着站在一邊的張雲航,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張雲航很有眼色的說:“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叫我。”
等張雲航出去了,方程才開口:“筆紮的,打過破傷風了。”
醫生給傷口做了清潔,又擠出血水,疼的方程頭上都冒了汗,硬是一聲沒吭。
開藥的時候,醫生又叮囑道:“學習是重要,但學不好也沒必要自殘,命最重要,知道嗎?”
醫生看方程的年齡,以為他是大學生,現在學生确實壓力大,自殘和自殺的一大把,醫者仁心,實在看不得他們傷害自己,忍不住多囑咐幾句。
方程不敢反駁:“知道了,謝謝醫生。”
一套檢查做完,等報告的功夫,張雲航實在沒憋住,跟方程偷偷嘀咕:“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有那麼明顯嗎?嶽哥都沒看出來。”
“啊?我也不确定,但是你看林哥的表情就是跟别人不一樣。”
“有嗎,我什麼表情?”張雲航拿出手機,用黑着的屏幕照了照。
方程描述不出來,他想,大概在鄭嶽睡着的時候,他也是這副表情看着鄭嶽的吧。
“我形容不出來,大概就是總忍不住關注對方的一舉一動吧。”
張雲航從不歎氣,這次卻難得唉了一聲:“怪不得我總是相親不成功,原來我是同性戀啊。”
方程被他的态度整懵了,他以為張雲航深刻的知道自己的喜歡,才會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可接下來張雲航又哀怨的說:“可子傑說他是直男。”
一個人的态度怎麼可以轉變的如此之快,前一秒,方程還在感歎,張雲航這麼難以接受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可該怎麼辦啊,沒想到下一秒,人不光接受的迅速,反而擔憂起自己喜歡的人是直男,方程不知是該為張雲航感到高興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