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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行了個佛禮,道:“阿彌陀佛,施主所牽挂的那個人,會一生平安順遂的。”
谷盈溪稍覺安慰:“真的嗎?多謝大師寬慰……其實,小女子還有别的事想請教大師。”
方丈問道:“何事?”
薄霧籠月,月亮如同一道溫柔的吻痕落在天邊。
……
谷盈溪喃喃道:“目前我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今天有一名男子向我告白,可我對感情之事沒有經驗,也不知貿然答應是好是壞。”
方丈問過谷盈溪的生辰八字後,拿出一個裝滿竹簽的竹筒:“施主既不知如何決斷,不如看一下天意如何。”
谷盈溪将寬大的袖袍撩上去,小心翼翼地從竹筒中抽出一隻簽,看了一眼後,雙手遞給方丈:“大師,此簽何意?”
方丈捋了一下白花花的胡子,接過竹簽,隻見這隻簽不是上簽,也不是中簽,更不是下簽,而是寫着:“失之東偶,得之桑榆”這句詩。
他正色道:“此簽的意思是,施主在情感中應當果斷地做出取舍,否則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谷盈溪有些納悶,她現在連半個意中人都沒有,談何取舍?
……
數日後,翠微原。
岑森直接将谷盈溪帶到中軍大帳去見梅山庭。
谷盈溪在營帳外面,聽見一陣刀刮骨頭的聲音,她的神經随之緊繃,駐足傾聽,沒有立馬拉開簾子進去。
營帳内傳來如下對話:
“将軍,您的傷很嚴重,又中了毒,應當安心靜養才是。”
“我要是在這安心靜養了,三軍怎麼辦?沒關系,你替我簡單處理一下傷口便是,不許傳出去,以免亂了軍心。”
谷盈溪心頭微顫,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抽搐,自從得知發生了戰事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這個,如今她所擔心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
她猛地拉開簾子,隻見軍醫正在用刀替梅山庭處理手臂上的傷口,先将傷口處的爛肉刮掉,随即敷上幫助傷口愈合的藥。
少年将軍卸下的铠甲上有多處磨損,未來得及換下的衣物上有多處血迹,就跟放在血水中漂染過一樣。
軍醫見着谷盈溪,就跟看到救星似的:“這位就是盈溪姑娘吧?在下聽梅将軍說起過,姑娘妙手仁心、醫術高明,還請姑娘幫忙勸勸梅将軍吧,他無論如何也不肯安心養傷啊!”
谷盈溪極力壓制着情緒,柔聲道:“先生,有勞您費心了,盈溪會好好勸他的,這裡就交給我吧。”
軍醫說了些感激的話,便出去忙别的事了。
中軍大帳,隻剩梅山庭和谷盈溪二人。
谷盈溪将雙手洗淨後,将匕首在炭火上烤了一會,便開始為梅山庭處理傷口:“将軍,你為何不聽先生的勸?你既受了傷,理應安心靜養才是。”
梅山庭用好的那隻手拾起身旁的一把劍,遞到谷盈溪面前:“盈溪,總算把你盼來了,先别管我的傷了。這次交戰時,西夏的士兵用了一種聞所未聞的毒,這種毒塗在正常的皮膚上沒有任何影響,可一旦跟血融在一起,便有劇毒。他們把這種毒抹在刀劍上,中了毒的士兵的血又會将毒素傳染給其他人,導緻軍中已經有很多人中毒。你看看這刀劍上塗的究竟是什麼毒,有解藥嗎?”
谷盈溪聽完後,目光看向梅山庭手中的劍,隻覺心情沉重,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但仍沒停下手中的活:“可以,不過等我先為你處理完傷口,再來慢慢研究。”
她用幹淨的紗布替梅山庭将傷口包紮好,握着劍柄,劍身照出少女姣好的面容。
谷盈溪用食指在劍刃上抹了一下,湊到面前聞了一下,蹙眉道:“此毒乃是碧落黃泉。”
梅山庭:“碧落黃泉?”
谷盈溪:“此毒源自深山中的一株奇異花草,經過複雜的提煉過程,方能制成。其毒性之烈,堪稱世間罕見。”
她本以為此毒早已失傳,沒想到如今又重現于江湖,且被用于行軍打仗。
梅山庭接過那把劍,照着谷盈溪的樣子聞了一下,隻聞到一股特殊的香氣:“那這碧落黃泉,可有解毒之法?”
谷盈溪吸了一口氣,道:“以前所有人都認為,此毒無解。直到一位遊曆四方的神醫,在曆經千辛萬苦後,終于找到了“碧落黃泉”的解藥——還魂草。此草生長于懸崖峭壁之上,采摘不易。但隻需将其煎熬成湯,讓中毒者服下,便能迅速解毒,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