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騎在馬上的人身形不高,帶着兜帽蒙着面,整個人透着一股子神秘。
李蘊此時看不清對方,幹脆問了句:“你們這裡需要雇人嗎?我來這裡找活計。”
這話說完,馬上的人卻并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在打量她。
李蘊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片刻後才又聽到對方的聲音:“跟我來。”
對方的聲音挺年輕,雖然略微低沉卻分不清男女。
“哦。”李蘊應了聲。
那人騎馬從她身旁走過,黑色兜帽裡落下一縷銀白色長發。
年少白發?李蘊心中出現一抹異樣。
但對方舉止正常,她見對方騎馬走遠,來不及再多想,連忙跟上。
此後二人一前一後,再次走入雜亂的茅屋群裡。
這會兒仔細看發現這些茅屋并不純粹都是簡陋的茅草蘆葦結構。有牆壁用石頭砌;也有用木頭搭建。
勞動人民自有智慧。哪怕在這種寒冷糟糕的環境裡,也想盡辦法保證保暖不漏風,能住人,雖然完全沒有審美可言。
現在李蘊仔細去看就已經确認,這地方就是一貧民區。
不過這也意味着,想要安置下來門檻應該沒那麼高。
李蘊也在這時候決定了,這就是她接下裡安置下來的地方。
“就在前面,去吧。”
他們離開冰湖往茅屋群裡面走了一會兒,那人忽然停下,指了一下不遠處一座相比其他茅屋更加闊氣的房子,還是青磚大瓦房。
李蘊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個地方連點起來照亮的火光,都比其他地方要亮堂許多。
之後,她回頭道謝:“那什麼,謝……”
李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因為她發現剛才那騎馬的年輕人,已經不見了。
“怎麼神神秘秘的……”李蘊看着不遠處黑夜裡的小道,隐約能聽到對方離開的馬蹄聲,她不禁吐槽了一句。
之後,幹脆擡腳朝那人剛才指的房子走去。
“什麼人?”來到那房子前,門口看守發現了她于是問道。
“是我。”李蘊上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那人看她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之後,就已經放松了戒備,“哦,雇人嘛,我們這裡當然雇人了。”
他上下打量了李蘊一眼,然後道,“不過現下天色以晚,我們東家早就睡了。你先去旁邊草堂裡夜宿一晚,明日來報道就是。”
“好,多謝。”李蘊聞言,稍稍松了口氣。
此後她轉身走去那人所說的草堂,那地方很好找,就在那青磚大瓦房的側邊半公裡處,不一會兒她就走到了。這草堂比那青磚大瓦房要簡陋許多,走近之後她發現這裡就是一個比不遠處那些小茅屋略大一些的大号茅屋。
吱呀——
她小心推開門之後,裡面的光線比外面還要暗許多。
李蘊又關上門,還沒回頭,身後就傳來悉索聲。
“誰?”她僵了一下,低聲問。
回頭的時候,周圍已經點上一兩隻燭火。
而後,昏暗的屋子裡床鋪上,探出一張張稚嫩的臉,顯然是因為她推門的動靜,屋裡的人都被吵醒了。
“不好意思。”李蘊歉意道。
裡面兩邊都是大通鋪,躺滿了人,大多是小孩。
李蘊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茅屋,頓時了然。也是,成年人在這裡讨生活,怎麼也能給自己搭個草棚過活。至于來這裡住大通鋪的,大多是無父無母的小孩。
“呦,新來的姐姐,我這裡有位置,來我這裡吧。”這聲音雖是個男孩,卻很柔和。
隻是他說完沒多久,另一個勸阻的聲音就響起:“喂!這裡已經夠擠了,而且你怎麼這時候還來這裡?又是個沒了父母的?”
這聲音渾厚底氣很足,帶着質問。
不等李蘊回,那柔和的聲音就反駁道:“别這麼說,來這裡的人都是不得已,姐姐一定也是可憐人。姐姐你來我這裡吧!”
李蘊見狀,就順勢應了:“多謝。”
這屋子很擠,有人願意給自己騰位子自然要珍惜,不然就得睡地上了。
她還沒有鋪蓋,這天寒地凍的睡地上一晚上,明早身體情況怎麼樣,還能不能爬起來都不清楚。
隻是她走過去的時候途徑一群小孩,其中好幾個沖她搖頭使眼色。
李蘊:“?”
疑惑的同時她還是走過去,看到那邊擠了兩個小孩,其中一個是有些壯的女孩,占了很大一塊位置。
而她旁邊坐着一個男孩,正沖着她笑。
李蘊見狀了然,知道這男孩為什麼叫自己了。
心道:“不過兩個孩子,其中一個長得壯了點,頂多睡在她旁邊有些擠,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别的不說,在這種環境裡能把自己養的這麼壯實,也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