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炸掉的，彈幕層層疊疊覆蓋跟下雪一樣，禮物刷得眼睛都看不過來。

當事人卻寵辱不驚，一句感謝老鐵的話都不說，沉迷遊戲不可自拔，隻在偶爾瞥了一眼直播間時，皺着眉讓大家别給他刷禮物。

他秀眉一皺，粉絲刷得更厲害了。

“……”

沈還把進度條拉到底，終于接受這并不是陸餘舟不小心打開鏡頭，而是有意的，全程都是露臉直播。

鼠标一扔，椅子被蹬得轉了一圈，沈還一個彈起，跑出了書房。

這會兒剛進直播間的粉絲正熱鬧呢，感歎小星星年輕精力好，才下播兩個多小時，現在又開播了。

［不過這次怎麼不開攝像頭？］

［寶寶是不是沒睡好狀态不好有黑眼圈了？快去休息啊不要再肝了！］

［話說直播看直播回放是不是水得太明顯？］

［管他呢，能看見寶寶漂亮的小臉就行。］

［我寶寶呢？］

［直播回放還開着，一點聲音都沒有，我主播還在電腦前嗎？］

［……］

陸餘舟睡覺沒關房間門，沈還光着腳聲音很輕，步子卻快得跟學了淩波微步似的，隻留下個影子，人就已經撲到了陸餘舟床上。

“哥？哥你睡着了嗎？”

他跪趴在陸餘舟枕側，半俯着身歪着腦袋在旁邊叽叽喳喳，“哥，你昨天直播是不是開攝像頭了？？”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睫毛都沒撲簌一下，沈還就伸手去搖晃他，“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我直播不露臉的啊，你這次開了，以後我怎麼玩……”

“哥，你為什麼要開攝像頭啊？你怎麼不問問我直播開不開攝像頭呢？”

陸餘舟本來睡得沉，被沈還搖醒了，耳邊一直叽叽喳喳吵個沒完。

他仍舊閉着眼，皺了皺眉，出其不意伸手一撈，把人撈進懷裡禁锢住，另一隻手捂住那想說個沒完的嘴巴，聲音滿是困倦地說：“噓，别鬧，昨天播到淩晨五點，太累了，再讓哥睡一會兒。”

“唔唔唔……”

沈還猝不及防被按進懷裡，扭動着掙紮起來。

陸餘舟一擡手就用被子将他蓋住，手臂收得更緊了，半埋在沈還後頸吸了兩口氣，“昨天讓你叫你不叫，現在叫個沒完，再叫我會當做是你在撒嬌，想跟我一起睡。”

“唔唔。”

沈還又扭了一下，表示自己沒有。

惹來身後一條腿将他死死壓住，他再不動了。

算了，他哥幫他肝到淩晨五點，還給他漲了那麼多粉，有功勞有苦勞，再剝削的資本家，也不能這麼沒良心。

開了就開了吧。

反正合同也快到期了。

他沒再掙紮，有點沒睡醒，閉上眼很快睡了過去。

懷中的人呼吸漸漸平穩，陸餘舟才吐了口氣。

——可算是糊弄過去了。

開攝像頭這事兒他根本沒猶豫過。

影帝平時不怎麼看直播，沒什麼概念，隻有偶爾工作需要，助理會幫他安排直播個一兩個小時。

他隻知道自己平時直播就是要露臉的，不露臉叫什麼直播？

演戲多年，他習慣在鏡頭下，就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而然，從沒想過沈還直播露不露臉的問題。

一不小心犯了錯，小崽子都鬧到床上來了，要不是他賣慘，還真不知道怎麼哄。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沈還睜開眼，發現自己臉枕在陸餘舟手上，壓出了一片紅紅的痕迹，他騰地彈起來，又想起陸餘舟還沒醒，放輕動作悄悄下床，逃離了這間房。

回到書房關掉遊戲和直播間，江季惟的消息進來了。

他現在已經認清現實，很自覺地沒有打電話，甩了一張航班信息截圖。

［還還，我明天回國了，記得你說過的話，要跟我解釋為什麼挂我那麼多次電話還在遊戲裡拒絕我的邀請！還有，你必須來接我！］

沈還眼皮跳了跳，回了個“ok”。

晚上他告訴陸餘舟，讓他明天和他一起去接江季惟。

兩人已經商量好，要扮演好對方應付對方的工作和社交。

陸餘舟眉峰微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結果到了第二天下午三點，陸餘舟一臉慚愧地說一會兒恐怕要分開行動。

陸餘舟：“下午五點有個雜志封面要拍，和接機時間撞了，看來隻能分頭行動，你去幫我拍雜志，我幫你接人。”

“……”沈還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