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真子,你報了哪個社團?”前桌是個有些自來熟的姑娘,沒說幾句話就熟稔地喊起了我的名字。
“必須要報社團嗎?”由于身體的特殊性,我從來這個世界起就基本過着三點一線生活。
要知道這個國家可是有着八千妖怪,百鬼夜行的設定,出去滿世界亂竄遇着什麼東西難以自保也說不定。
對方神色立馬變得怅惘,“明年就三年級了呀,當然要好好珍惜青春,隻有參加社團才能認識更優秀的人……”話還未說完,臉上便顯露出羞澀之意。
我倒是能理解對方的心态,冰帝絕大部分學生出身優渥,來自名門财閥,這一類學生長大後會是社會的中流砥柱,婚姻自然不能草率,相當一部分學生的結婚對象都由家族決定。
隻有學生時代是他們能唯一把握的機會,如果能在冰帝内部找到家境相當,情投意合的對象,就有機會反對家族的包辦婚姻。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她們唯一掌握自己命運的機會。
這可能也是為什麼網球部校隊這麼受歡迎的原因?畢竟根據班長的科普,這些隊員家境都可以說算是冰帝上層階級。
這個世界的女孩子還真是早熟。目光再次不經意向斜後方那兩人看去,對上那雙暗金色眼眸,眸光晦暗不明,隐藏在深處的戾氣隐隐浮動,像是蟄伏在暗處某種兇獸的眼睛。
扭回頭,縮了縮肩膀,仍能感覺如同針刺一般的目光流連在身後,良久後才消失,我那如擂鼓般的心跳也平穩下來。
這位名叫日吉若的同學,如果沒看錯,周身傾瀉而出的氣息則表明他與黑暗世界有着非比尋常的聯系。不要問我如何能輕易下結論,曾經二十多年的特殊經曆造就我那不同尋常的人生,回想起來真是“精彩紛呈”。
腦海裡不期然回想起昨天早上那輛黑色的轎車,當時應該沒露什麼馬腳才對,想到這裡心裡略微安定一些。
平淡的校園生活在下午三點半左右結束,即使是高中,這個世界也給學生預留了大把參與課外活動的時間。
班長抽調了幾個人去義務勞動——打掃實驗樓的生物實驗室,其中就有我這個還未參加任何社團的回家黨。
“搞什麼,你自己打掃就行了吧。”被點到名字的男生一臉不滿地抱怨。
“那也沒辦法啊,隻有你們幾個今天沒有社團活動。”班長無可奈何解釋道。
“但我待會兒要和女朋友約會啊。”此話一出,便得其他幾個學生的附和。
“對呀,我今天還有鋼琴課。”
“我表姐今天要從美國回來,晚上有聚會。”
“……”
最終,幾人順着班長目光将視線投向縮在牆角裡始終一言不發的我身上。
來了,快點想個什麼理由拒絕,我心虛地眨眨眼睛,“我……”
“藤原同學還沒參觀過學校的生物實驗室吧。”班長狀若無心地開口。
拜托,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參觀的啊。姑娘,我跟你是有仇嗎?我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幾名同學心照不宣地交換了眼神,還是剛才要和女朋友約會的男生第一個開口,“拜托了,藤原同學,下次我一定幫你值日。”
“對啊,請務必幫助我這一次。”
“……”
看着一雙雙懇切的眼睛,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能認命地點點頭。
在一片謝謝聲中,我獨自一人拿着清掃工具踏上了教學樓與實驗樓的連廊。
春日四五點鐘的太陽已經開始日斜西山,天邊絢爛的彩霞預示明天又會是一個好天氣。落日地餘晖穿過連廊的欄杆,在台階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我拾級而下,台階的另一頭,銀色的短發在陽光照耀下耀眼奪目。
是同班同學鳳長太郎。四月的春風雖然和煦,但仍有一絲冷意,他卻穿着網球校隊的短袖短褲,修長結實的軀幹上覆蓋一層線條分明勻稱的肌肉,和我好似不在一個季節。
他看到我,愣一下,随即露出溫和腼腆的笑容來,“藤原同學要去清掃哪個教室的衛生?”
我對于他能記住我的名字驚訝了一瞬,然後反應過來,“啊,是理化實驗室。”
他溫和的眼神稍稍一變,随即又恢複正常,側身讓開通行道路。
朝他微笑點頭,然後兩人彼此擦肩而過。走下台階兩分鐘後,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身材高大的銀發男生正急促向我跑來,離我還有兩步間隔時終于停下,扶着膝蓋大口喘氣,額上滲出細密汗珠,将劉海打濕。
“鳳同學?”我疑惑不解道。
“生物實驗室是校園七大怪談發源地之一,聽說不太幹淨。”雖然出了很多汗,鳳長太郎說話氣息依舊平穩。
“诶?謝謝你告訴我。”雖然對他告訴我這個消息驚詫莫名,但是對方的好意也心領神會。
接下來他語氣溫和,但卻不容拒絕地堅定态度道:“我和你一起去打掃吧。”